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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意坚忧难变

时日好像又回归宁静，内外的侵扰都没有增加，玉女系也恢复如常，只是随探测团队安置在玉女系内的监星传回的画面显示，对方正在加紧建造全系安全防御系统，虽然从监控中还感到三方的合作不够坦诚，但来自银河系的震撼，足以令他们放下相互难解的仇怨，自保至上。
而由新领军带领的三星探测团队的工作进展很快，未遇到任何的阻力。三位新领军的表现也令众神满意，毕竟他们的能力与原来的领军相比有很大的提升，而且始终表现沉稳，谦逊，亲力亲为，所以处理各种事物的关注点更高。

至于其他各个部门的工作，也在稳固创新的发展中。

一亿年，对神族来说既漫长，又短暂。

这一亿年在平稳的提升中稳步迈进，然那个一亿年之期也悄然逼近，众神的焦虑点也在迅猛提升。又到了不得不触及那个敏感问题之时，未等神主问及，监管中的各位竟都喜形于色地重提旧愿。这让众神明白，这一亿年对他们不是沉淀，而是隐忍。

其实这些年中，虽然有专职智能机器神帮助调理，但大家还是经常见到豁肯斯仁和礼维路大显憔悴，他们被束缚在那小小的区域，想来过得十分痛苦。

看到他们这般的表现，很多神的心中有了想放飞他们之念，虽然不舍，但不愿见他们痛苦。

三位神主还不想放下挽留之情，于是他们分别去见这些神员。

星尊首先去见豁肯斯仁，因为他俨然已成为此事牵头的那位，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位，却无奈。看到豁肯斯仁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光彩，星尊不觉气息上涌，他尽力平和道：“豁肯斯仁，你看这一亿年还不是转瞬即到，你的服管期也不会太遥远，熬过这些年，你将回归众神之中，还将从事你喜欢的探测工作，去探查广袤的宇宙，这不是你的禃愿吗？”

“恩主，那的确是我所爱之事，只是今生我已无力从事，那些美好将成为我心中永恒的回忆，未来我只想在自由自在中死去。”豁肯斯仁执著行此路。

“只一个亿年，你就放弃三十多亿年的钟爱，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执著探测。”

“此时不比往昔。”豁肯斯仁说得很平静。

“为何不比往昔？是监管的期限太长，还是善心泛滥。”

豁肯斯仁一时无语。

“我们的神规是不是太严苛了，如果只有亿年，如何？”星尊蹙眉敛目。

“恩主！”豁肯斯仁动情叫着，跪下，“您无需为了我一再放弃原则，如果没有一亿年的恩准，我恐怕一天也熬不下去了。”

这倒是实情，不过却令星尊心寒。一亿年都不能令他去除此念，即使是其中融入了善念，可是这种善，却令众神难以接受。

“此时为何不能回头，你我换位而言，你能接受吗？”星尊气恼，他不需要他们这种所谓的牺牲。

“我知道现时大家难以接受，可是长远却是利势占优。也许大家认为我们这种想法中有牺牲的成分，不过未违规的星神不会有深刻的体验，那份来自心灵深处的自责和愧疚令我们无法从回过去。”豁肯斯仁一直表现平静，可见对于此事的诸多方面他已经反复思考得详尽。

“这是你从自身的考量，而未顾忌大家的感受。至于你现在深重的自责和愧疚，会随着监管之期的深入而渐渐变轻，等服管期满，你回归团体就会自然而然。”他这种思潮与刚刚犯错也有很大的关联。

“即使那是事实，我也不愿接受，现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对我都是残酷的折磨。”

“明知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违反神规。”星尊怒气生。

豁肯斯仁低头不语。

星尊压下怒气，语重心长的规劝，“去太阳系，你将失去永生体，也许只有百年，千年的寿命。为了这么点的自由自在就宁愿放弃几十亿年，几百亿年，或许是永生，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我不后悔。”豁肯斯仁抬起了头，诚心应答。

“你什么时候失去了神族具有的安宁，平淡的心境，变得这样的冲动，不冷静，实在令我心寒。”加多恩觉得自己的心在紧缩。

星尊明白以他现在的心性，即使立刻放他出监管，他也不会服从的，而且那样等于逼他在痛苦中速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不再冷静，不再理性，我已不配作神了，我意已决，您不必为我心痛。”豁肯斯仁星眸清澈，是绝对清醒的决定。

星尊忽然感到豁肯斯仁好像一直围着一个火山口在转，任凭自己如何要将他拉离，他都不肯，非要跳入不可。

星尊敛目看向他，“你还爱兄弟姐妹们吗？”

豁肯斯仁一愣，不知星尊为何有这样一问，旋即不假思索道：“爱，非常之爱。”

“我看不尽然。”星尊凄然道，“你若爱大家，怎么会不愿回到众神的身边，怎么会有绝决之念，怎么舍得大家心痛呢？你的决定看似伟大，其实对永生的兄弟姐妹来说是极其残忍的。”

监管区内的星神所犯下的错误各不相同，像豁肯斯仁这种的离去会在众神的心中留下不尽的感伤。

“这···”豁肯斯仁身体颤斜，狠咬滴血的朱唇。

看其如此，星尊立时心中不忍，他伸手将其揽在怀中，“你留在大家的身边就这么难吗？有错就不能改过了吗？银河的神规什么时候变成了一错奔死，不能回头。”

那无比温暖的胸膛，令豁肯斯仁产生不尽的贪恋，这一刻他有了改变心意的动摇。在这种纠结中，那上亿年心念最终还是战胜了这份温情，“恩主，我们有几十万的兄弟姐妹，其中出现一两个我这样的另类也不足为奇，既然是另类，就不适合再回归团体，请大家理智的狠下心来，还这个精华团体原貌吧！”他对此事思考已久，自然有完整的理论和认知。

加多恩只觉心中憋闷，面前这位是严说也不进，恨说也不理，爱说也不动，始终深闭固拒，执着己意。

气凝令星尊心中一阵至痛，他轻抚胸起身，走到门口回身凄楚道：“给你三天时间，我听你的最后决断。”而后离开。

其实要从他内心改变其想法也容易，就是给他置换他神的基因，可是他也会因此发生变化，也就不是完全的豁肯斯仁了。虽然这样可以免去众神的心痛，但对于豁肯斯仁来讲却是残酷的，因为他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所以不可能对其实施这种办法。

豁肯斯仁看着星尊漠然离去的身影，头触地喃喃，“让您心痛是我之深罪，您就原谅我吧！”这一刻他对自己当初的违规行为深刻后悔，不为别的，只为那全心爱弟妹的恩主的心痛。

对于有着至仁之心的星尊，豁肯斯仁的言行，无疑是在向他的心上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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