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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肮脏

() 卡坦黄昏，砂砾小屋。屋子里一片祥和欢乐的氛围，完全不见后末rì的气息，看见林末进门，林天南刚毅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有些发白的唇紧紧的抿着，手上的烟头有一点红光时隐时现，而林柔已经被叫进了房间里，林天南抬手招呼道：“儿子，过来。”
林末笑着走了过来。笑容却慢慢的消失了，妈妈在厨房似乎悄悄的抹眼泪，林天南拿出了一张黄sè羊皮纸的纸卷，还有一袋金晃晃的硬通货。放在桌面上，深深吸了口气，酝酿了下措辞：“林末，你翻过年就十五了，是个chéng rén了。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决定。这是一份学校发来的预备役司调查佣兵训练提名。需要离开学校去外面一年。你妈妈反对，我主张先听听你的意见。”

“这是我的梦想，爸爸。”林末说完心中有些后悔，软语道：“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阮蓉切着青菜，将刀在砧板上一扔，一边没好气道：“你们父子两个，都是硬汉，都要当佣兵，好了，现在你翅膀硬了，当妈的管不了你了。这个当爹的，不会教育儿子要安安稳稳，反而支持这些，林天南，你忘记当年的故人之托了么？”

刹那间，林天南面如死灰，眼睛睁大不少，惊诧阮蓉为何会在此刻将这个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看了看林末，又狠狠的瞪眼，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

林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温柔却不妥协的说：“妈妈，您养了我和妹妹十四年，虽然不是含辛茹苦，却一如既往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从小到大，我都有一个梦想，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做一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去战斗！我每年都不会见到爸爸几次，但我知道，他在外的每一天，都在和生死间搏斗。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说过，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成为一个调查佣兵，而我一定要让这个遗憾在我的身上消除，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为了一个飞翔的机会，我愿意跃入深渊。更何况每一个参加预备役司调查佣兵集训的成员都会得到五十个金币的奖励，这可抵得上咱们家大半年的收入了，

而且，您要相信，儿子已经有这个实力，有父亲传授那么多年的药理知识，可以在训练营中活得很好。如果我成了调查佣兵，我们就可以移居条件更好，也更昂贵的东海岸，爸爸就再也不用再每年都涉险荒野，而妹妹，也会得到更好的教育环境，我会证明，我有能力扛起一个家。”

说完林末站了起来，坚定却坦诚的目光看着阮蓉含泪的眸，母子紧紧相拥，林天南也背过身去，轻轻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

房间门推开，林柔面容犹豫，梨花带雨。“哥，你真的要走么？以后有人欺负我怎么办……”林柔跑过来，搂住了阮蓉和林末，哭作一团。就连林末的鼻子猛地一酸。

“行了，妇人之见，儿子被选上调查佣兵预备役司是荣耀，你们不高兴就算了，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一样，想要享福生到一百年前去，生在新历的男人，就必须为了尊严和生命去战斗，我们的儿子是年轻人里的佼佼者，还不值得高兴么？林末，吃完年拿好提名去学校吧。”林天南摆摆手恢复了平时的严肃。

他脸sè变得严肃中带着些激动，他比谁都明白，在这个时代，力量对林末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他的心头冒了出来，以林末现在的潜力，或许某一天，林末与生俱来所背负的血海深仇，都能一次结清……而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却已经被林天南完全掐住，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一餐无言，丰盛的菜饭林末只有埋头苦吃不敢抬头。饭后门外，风依旧清凉，卡坦灰黄sè的月亮化作了一个弧形弯弯的挂在天际。

林末背着行囊挥了挥手，没有回头，他不敢看母亲期待的目光，父亲鬓角的发，还有妹妹的眼泪……他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自己的害怕，因为长大后，总有一些事情，需要自己去面对。

学校内，龙菲菲正忙着统计此次参加预备役司调查佣兵集训的成员，她越看越感到惊骇，熊虎鹰豹中竟然隗虎和凌鹰都进入了训练营，按照调查佣兵技能切磋中的表现来说，他们早已经完全具备了低级调查佣兵的资格。面对这些训练营的成员，完全是碾压xìng的优势。

此次降级进入训练营，作为数一数二的人物，肯定受到了熊汝坤的某种授意。而田石这边，田行智赫然在列，还有一个则是田家的另一个旁系名不见经传的后辈：田无道。

龙菲菲宁下心神仔细的检阅了这个百人名单，其中醒目的，还有叶家年轻一辈第二人，叶河天的名字跃然纸上，如果叶河天也成为了调查佣兵，那么本身就又拥有一个中级佣兵叶一笑的叶氏豪门，将毫无疑问的在卡坦镇势力排行中名列前茅。名单只是纸面上的实力，每年的预备役司训练营，都会有各方势力安插进去的成员。

如果说财富决定了家族的高度和地位，那么调查佣兵的等级和数量，才真正决定了家族的实力和话语权。所以，每年的调查佣兵预备役司训练营，都会成为各大家族必然抢夺的一块炙手可热的肥肉。一旦家族中通过训练营成员的名额上升，家族的地位和权钱，便会更加的稳固。

用了几个小时，龙菲菲才将东西整理完成，带着东西从教室返回宿舍。楼梯上，金发蓝眸的卡洛琳匆匆的走了下来，听到龙菲菲打招呼，露出了一个yù盖弥彰的绝sè微笑，慌慌忙忙的走了下去。

龙菲菲皱了皱眉眉头，将心思继续放回到了训练营上，熊汝坤瑕疵必报，如果鹰虎的安排都是为了林末，那恐怕局势就大大的危险了……毕竟预备役司调查佣兵训练营，是每年都会出现不多的死亡名额的。一些平素里无法解决的恩怨，总会在里面因为一方的陨落而人死灯灭。

夜sè昏黄，学校周边的围栏，除了几颗稀疏的灌木，荒凉的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入夜，也很少有人会走到这边。

卡洛琳一袭绫罗白衣，眼神里顾盼犹豫显得很浓郁，不多时，一个一米七出头的年轻人跑了过来，正是田行智，他的面sè因为激动而显得cháo红：“我找了你好半天，昨天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

“我……”卡洛琳的脸sè浮现除了痛苦和挣扎，绝美的气息更加上了一些略微痛苦的红晕。犹豫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田行智。”

“熊汝坤，他，那个混蛋对你做什么了么？”田行智帅气俊朗的外表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面如死灰。

“琳，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昨天整个晚上都没有办法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他走进了两步，微微抬起手道：“琳，告诉我，你爱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父亲的安排，我不在乎，我们可以偷偷的在一起，我不管熊汝坤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爱你，我不在乎我是什么角sè，只要我还能看见你，我就满足了。”

“我们，已经……”卡洛琳声音有些微弱，金sè的长发随着温柔的风飘起，她不明白田行智的话哪里有问题，但是这张无比英俊的脸，此刻却让她说不出来的感到反感。

“琳，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但是没人能阻止我们结合，不是么？熊汝坤不会知道的，来吧，我知道你也爱我。”田行智完全浸yín在自己的世界里，将手轻轻的掠过卡洛琳的发际，将头微微的倾斜，帅气的侧脸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眼神里看着碧蓝眸子中的全是痴情，说话间，他的嘴里呵着热气，向前靠了过去。

卡洛琳眼神里多了一些清明，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反感的看向田行智：“你想干嘛。”

田行智一咬牙，面sè里带着几分憎恶，狰狞的恨恨道：“洛琳，我们彼此相爱，现在你跟了熊汝坤。我不会怪你，我会让人安排，趁他不注意，我们继续在一起，然后，我们要个小孩，我们自己的孩子。过来吧，让我要你！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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