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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低保区

() 如果说林末一家所在区域是小康区域的话，那么低保区恐怕就是一个暴力街区了，这是小镇的边缘，并非只是地段，似乎连法律也不太延伸到没有赋税，反而需要靠补贴的区域。贫困、饥饿、暴力、谋杀、xìng，充斥着这个片区，林末之前从未来过，第一次过来，感觉并不那么好，虽然天气并不那么冷，林末还是用立领的黑sè的风衣把自己的包裹在里面，快步的走在这个街区。夜幕下，莹莹的幽光将模糊的街景照出，到处是坑洼的道路和污水，铁锈斑斑长绿毛的罐头瓶子，排泄物漂浮在污水中，令人无法忍受。
两个矿工迎面走来，背着背筐，手里拿着铁镐，他们一天的工钱是四十个铜币，而食物则是两个发黑而略带酸味的面包果。“大哥，你看，小侄女的新历礼物。”矮个子矿工黝黑的脸上眼睛很明亮，二十岁不到的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憧憬，手里拿着一只小狗的布偶摇晃了一下，说：“掉了一只耳朵，汉克的女儿扔了，俺看挺好的哩，让嫂子好好补补，多结实，这料子。”从他们的聊天中看，似乎是一对兄弟。哥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或许这个东西的确能让孩子开心起来。虽然生活对穷人来说并不容易，但是二人依旧有说有笑，因为只要辛劳一年，就能填饱肚子。相比于流放到了外域面对丧尸的人，这已经是大大的恩赐了。看见两人，林末脑海里不禁浮现了矿工康宝和彼得，他们是最边缘的人群，被人们疏离漠视，过着最底层的生活，矿工群体很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粗鄙和堕落，当然，也有少部分人相信未来，相信只要赚够钱，交了税，就能进入城区，改变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

二人与林末擦肩而过，一声闷雷一样的炸声响了起来，林末感到一阵森寒袭骨，一股杀气在身后猛地袭来，林末身子一歪，向旁边摔靠过去，身形隐蔽在了一户人家的门栏处，任凭灰尘落下一层。矮个子矿工倒飞出去了一米，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像心脏搏动一样，一次一次的泵出黑红sè的鲜血。他的眼睛挣得很大，望穿苍穹，嘴巴像脱水的鱼，开开合合，像无声的控诉。而林末身后的屋子里，透过破败耳朵窗，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健壮的男人正扯着一个跪在床上身材娇弱瘦小女人的头发，在身后奋力的干她，用力的搓揉着来回荡漾的rǔ肉，也或许只有这样，压力和贫困才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高总，老汉克听见这个脏猪偷走了矿上的小狗。谁要偷走老汉克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不是么？”一个腆着肚子穿夹克的中年半秃顶男人从林末身后的方向走了过来，整理着浓密的胡须，手里拿着一支双筒来复枪，用很粗的声音向身边的人解释并略带玩味。他的身边是个平头，黑sè外套、立领衬衫的中年男人高总。被称作高总的中年男人掀了掀眉毛，似乎司空见惯，表示并不在意。而内心却起了波澜，不禁琢摩起来，难道是最近汉克的矿上有一些姿sè秀丽的女人被挖到了老子经营的天堂口做些买卖，让老汉克有些不高兴么．．．．想毕高总不置可否的淡淡道：“今晚有尊贵的客人到来，不要多生是非，否则如果龙正那个死心眼调查来了，恐怕还有些麻烦。”

惊魂初定的林末并心脏还在突突突的跳动，突如其来的杀机，让林末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林末不断的深呼吸，贴切的说，是喘息，让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次感觉到和死亡那么接近，却又那么的随意,仿佛只是猎杀了一只刍狗。看见弟弟被杀的矿工眼睛通红、身子在不断的颤抖着，善良沉默的时候，人的心中剩下的只会是恐惧。他就这样死死的看着倒在地下，身上有一大个血洞的弟弟，一动不动。

老汉克和高总走了过来，轻轻的跨过了尸体，从哥哥身边走过，他的身体在颤抖，慢慢拱起身子，像准备扑食的猎豹一样，狠狠的用通红的眸盯着汉克和高总，而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谈论着自己的话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他的身体蓄势待发，就像兔子搏鹰的架势，最终，却凶猛的颤抖，任由二人走远。看着走远的人影和渐渐远去的交谈声，反应过来的矿工双膝一软，竟然跪了下去，嘶哑的哭声响彻整个街区，像绝望的狼。“弟弟，弟弟！．．．起来．．．”他咆哮着推搡尸体，地上的污水漾起，又波折而回。

街区的一些房子亮起了幽绿sè微弱的灯光，有一些怯懦而又幸灾乐祸的苦难面孔透过窗子像外望着，却没有人打开门，各扫门前雪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别人的事，自然不愿插手。“狗rì的铜矿汉克，老子，老子和你们拼了。”失去理智的他咆哮着想要追上去，起身就像那两个人追去。呼的一声气响，一记掌刀猛地劈在他的后背，将他打晕撂倒在地，醒过来起码需要十来分钟了。

林末轻轻甩了甩手，将他翻了过来，拖到干燥的门栏下，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两个银币藏进了他的衣服。自言自语道：“别做无谓的牺牲了，活下去吧。”

林末突然想起父亲林天南说过的一句话“当一种恶强大到了让人无法抗拒的时候，人们就会趋于顺从他，更趋于从中分一杯羹，这就是旧时代的斯德哥尔摩情节。”或许对于自己来说，自己的法则是，当一种恶强大到了让人无法抗拒的时候，就顺从它，然后，当总有一天掌握了绝对的力量，新仇旧恨，一次结清。林末并没再看走远的两人，用手将死不瞑目的矿工的眼睛闭上，伸手一掏，将他胸前的工作牌拿了起来装进了口袋，上面没有名字，只写着一个工号：５。

林末没有钱，但是林末也不稀罕钱，这是林天南对他的至始至终的价值观培养，然后直到今天，林末才发现，这个貌似和平的世界，却是如此的肮脏，有钱人可以主宰一切，而没有了收入来源，也就失去了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甚至是生存的机会。矿工是悲哀的，他死了，他也是幸运的，因为，他死了，就不必在这个城外充满丧尸，城内充满比丧尸更可怕人群的世界活下去了。

转过两条街区，正对路的尽头是一动高大的教堂式的建筑，铜质的招牌是一个巨大的天堂图案，两个天使正在翩翩起舞，墙壁上贴着一些诱惑**的女郎，霓虹灯牌子闪烁着三个红黄绿切换颜sè的大字“天堂口”。这是一个私密会所，意思是天堂的入口，也是面具贩卖幽兰的一个根据点。

看着刚才那两个人走进了这个地方，林末稍微计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是面具交代的时间了，深吸了口气，刚打开巨大的木门跨进去，丰臀细腰，挺着结实饱满胸部的两排迎宾小姐已经一致的鞠躬打招呼。统一的高开叉制服故意勾勒出了修长的美腿，露出了半球，让客人赏心悦目，这些小姐大都十三到二十一岁，七八分姿sè，莺莺燕燕喊着欢迎大哥，欢迎老板。让林末一时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