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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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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这老黄牛，学了神功，我以后就不怕二叔二婶欺负我了，到时候就连村里的刘地主、流氓张三见了我也要毕恭毕敬。”王破天思忖道，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这老乞丐当下不过是要骗他杀牛吃肉，如何能有绝世神功。

想及此处，他喝斥道：“你我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你既身负神功，又岂能沦落为一名乞丐？”

老乞丐叹道：“我心有千千结，解来解去解不开，一气之下就做了乞丐流浪四方。”

王破天仍是不信，说如果你当真有神功，何不露一手给我开开眼界。

就在此时，小溪上方的空中有一头老鹰正在盘旋，寻觅溪中游动的肥鱼儿。

老乞丐朝空中的老鹰大喝一声：“给我下来！”随着他的一声吆喝，在空中盘旋的老鹰仿佛突然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它赶紧扑打着双翅想要挣脱远飞，可无济于事，它很快就从空中径直落了下来，掉在二人身前，没有了一丝生气。

“可以杀牛了吧？”老乞丐问道。

王破天自幼在村中长大，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不由得怔怔发呆，天上的飞鹰如何能被乞丐如此一喝就掉了下来，他百思不得其解。

老乞丐说道：“看来要吃你的牛肉还真不容易，还得使出一些真本事才行。”说完，他手指朝生机全无的老鹰一点，又是一声吆喝：“起。”本已生气全无的老鹰顿时睁开双眼，挣扎着拍打翅膀，摇摇曳曳飞上了蓝天。

待王破天回过神后，“噗通”一声跪在老乞丐面前，说道：“老神仙在上，请容我一拜，收我为徒！”

老乞丐双目一瞪，不悦地说道：“速速起来，你既然肯和我做朋友，我有神功自然会传给你，免得你被他人欺负。如今你又跪下拜我为师，这是何意？是否瞧不起我刘乞丐？”

王破天微微一笑，他xìng情本就淳朴毫无机心，听得乞丐这么说，觉得有些道理，赶紧站了起来说：“我哪敢瞧您不起呀，只是盼望着您老人家传我神功的心情太过急切了。”

老乞丐怒道：“什么老人家不老人家的，我们是朋友，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老乞丐大哥吧。”

“是，老乞丐大哥。”王破天幼年失去双亲，如今认了这位老乞丐为大哥，心中自然非常欣喜。

“现在可以杀牛了吧！”刘乞丐从怀中摸出一把黝黑的砍柴刀，顺手递给王破天，王破天接过刀，赶紧用手指摸了摸刀刃，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概。

刚才他瞧了这刘乞丐不知用什么方法就将天上的老鹰抓了下来，一声吆喝后死鹰又复活，他心中认定了这老乞丐便是神仙，本以为老乞丐给予的砍柴刀定然与众不同。

哪知细瞧之下，除了这刀较其它刀稍重以外，实在是平平无奇，甚至刀锋处还有几处卷刃，和他平时砍柴用的刀并无两样。他曾经听村中的老人说，世间有些厉害的宝刀可以吹毛断发，于是他赶紧忍痛从头上扯下一缕头发放在刀刃上，可任他如何使劲吹，头发还是先前扯下的头发，如何都断不了。他的动作看得一旁的老乞丐直发笑。

王破天拿着刀，望着身旁带着乞求眼神的大黄牛，一则心软，二是实在不知道杀牛该从何下手，到底是一刀狠狠砍在颈子呢？还是先钻到老牛肚子底下用刀剖开腹部？

刘乞丐仿佛知道他的难处，从他手中将刀取了回来，然后说道：“你若想修成世间无敌的无上神通，就不能犹犹豫豫，更不能有妇人之仁。你如此这般，倘若想将来有所大成就，当真是难！难！难！难！难！”

他顿了一顿后，又说道：“古今往来的无数先贤大圣们，之所以拥有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初始都是从练体开始的。在道门当中，人的肉身是宝筏，是成仙成圣的根本所在。而你长年吃不饱穿不暖，身子骨单薄，浑身的血气少得可怜，若强行修炼神功只会将你潜能耗尽，恐怕不足一月便要化作一堆枯骨。若想修炼神功，首先你得吃肉！哎，可怜这老牛，待我先将他催魂了再杀。”说罢，老乞丐朝牛吆喝了一声“定”，那牛便闭上双眼沉沉睡去，却又呆立不动，再无一丝知觉。

“乞丐我这刀法，叫做解牛刀法，你可要瞧仔细了，我只使一遍。至于你能学到刀法的几成就要看你的悟xìng了。”刘乞丐说罢，就展开轻盈的步法围绕着老黄牛急转，只见那砍柴刀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片刀光，刀锋所向，黑sè的刀光即笼罩在老黄牛的身上。一块块鲜红的牛肉从牛身上落下，犹留有一节节不带一丁点肉丝的白骨。

“把你身上的水袋仍过来。”刘乞丐的刀锋划转至牛头时喝道。王破天依他所言，解下腰间的水袋扔了过去，刘乞丐接过水袋，在牛颈处接了一袋鲜血，刚一接满，牛头上的血肉就被他用刀削落在地上，空余一具成牛形的白骨。

老乞丐张嘴轻轻一吹，一堆白骨瞬间轰然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一堆牛肉和一堆白骨自然落下后，摆放得泾渭分明，王破天心中一阵感慨，这解牛刀法当真厉害，杀牛尚且如此利落，假如老乞丐大哥这砍柴刀是向着活人而去，恐怕那人倾刻间便要骨肉分离，变成一堆白骨。

刘乞丐将砍柴刀仍在地上，将装满牛血的水袋递给了王破天，说道：“我已经尽量将刀法放缓慢了，能理解多少，就看你的悟xìng了。来来来，这袋牛血新鲜浓郁，赶紧喝了补一补身子。”

王破天接过水袋，刚喝了一小口，浓郁的血腥味就呛得他直咳嗽，直想将牛血吐出。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血腥味也受不了，如何能修得那至高无上的神通！殊不知古今那些圣贤大能们，无一不是踏着尸山白骨前行的，杀一人犯罪，杀万人封王！”老乞丐骂道，说起这些话时，一股凌厉激烈的霸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是一个从地狱中归来的魔王。

经过老乞丐一骂，王破天心中久埋的血xìng顿起，他心中起了豪情，心忖：“老乞丐大哥说得不错，倘若我连这一袋牛血也喝不下，将来如何顶天立地，还不如在村里种一辈子庄稼挨一世欺负算了。”想及此处，王破天拿起水袋昂着头，“咕咕咕咕”将一大袋牛血喝了下肚。

“这就对了，天下间的英雄儿女，本就是要快意恩仇的。你喝了这袋牛血后，身体总算有了些jīng气，我就教你一套大风拳活动活动筋骨，方便吸收jīng气。”老乞丐说罢，就膝盖微屈双手握拳，只瞧他动时身形如风，法度庄严，让人捉摸不定；静时则如山岳巍立，似不可撼动；出拳时如闪电若惊雷，迅捷无比；攻时如狂风暴雨倾泻而下，防守时又滴水不漏严密非凡。他身旁的树木花草，尽皆无风而动，就连旁边较远的小溪，此刻也涟漪频起。

王破天双手握拳，模仿着老乞丐练起了这大风拳，他手脚韧带从小未经修炼，练拳时难免被拉扯，不禁疼痛万分，好在他心中终是打定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主意，忍着疼痛跟随老乞丐打完了整套拳法。

等到一路拳法打完，王破天松了口气，累得趴倒在草地上，老乞丐大声骂道：“区区一套大风拳，就把你累成了这般模样，我从来没见过根骨如此差的，真是差劲之极！赶快过来，我们且吃些牛肉！”

王破天忍着疼痛爬了起来，说道：“大哥，我这就回家去取锅和火源，劳烦您老人家去拾掇些木柴。”

刘乞丐听他让自己捡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今天我们不吃煮牛肉，烤着吃就好，你且去找些柴火和树棍来。”王破天依他所言，在不远处捡了一大堆木柴。

“这河边干燥的柴草好寻，可是我们没有火折子啊，我这就去找火源去。”

刘乞丐“哼”了一声，左手打了一个响指，指尖便凭空升腾起一小团火焰，他将指头轻轻一弹，那团火焰就“嗖”的一声没入了木柴中，片刻后，偌大一堆木柴就“噼噼啪啪”燃起熊熊大火来。

老乞丐将数大块牛肉仍入火堆中炙烤。王破天拾起生牛肉，准备依样画葫芦，却听刘乞丐说道：“牛肉煮熟后会丢失一些jīng气，这丁点儿jīng气对我来说无所谓，可是你身子骨太弱，所以你还是生吃的好。”王破天不由得一阵苦笑，拿起一块生牛肉放入嘴中撕咬咀嚼。

好一阵子，王破天才将一大块牛肉吃完，他这才知道生吃牛肉的难受，胃中一阵翻滚，好在他强制忍住才没有吐出来。

刘乞丐随手又扔过来一大块牛肉，说道：“你身子虚弱，再吃一块！”王破天无奈地接住。

待王破天吃完第二块牛肉，正伸手拿第三块时，刘乞丐却阻拦道：“不要再吃了，你今天吃两块牛肉就足够了。你常年不进肉食，身子骨奇弱无比，再吃下去就虚不受补了，过犹不及。来来来，天下间的好汉都喜好喝酒，你也来喝上一口。”刘乞丐取下腰间葫芦，递给了他。

王破天接过葫芦，拔开木塞，鼻中闻得一股从未闻过的酒香，那酒香瞬间飘散四野，甚至小溪中的鱼儿也闻到了，冒出水面翻着鱼肚白。

“也许是琼浆玉液呢！”他猛地喝了一口，可一口酒刚下肚，一股强烈的辛辣之味立即充斥口鼻胃，随后他感觉到脑袋疼痛，仿佛天地都在摇晃，他的眼皮子忍不住下沉。但在下沉之前，他又猛喝了两口烈酒，琼浆玉液嘛，能多喝一口是一口。

他从小到大从未饮过一口酒，今天甫一喝酒，虽仅仅三口，就已喝醉倒在地上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