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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云冀之灾

就在小雪咬舌自尽的一瞬间，艾文将神念收了回来。整间隔间格外静寂，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那样。艾文站在隔间中心，虽然他默不作声，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肆虐着什么。
“师父啊，师父……您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随意使用天蚕之力呢？”艾文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显得极度沮丧。“您为什么折断我的蚕晶翼，封印了我的真言术、蚕晶诀和大部分天蚕神通……这世界的恶人，难道还不够多么？您为什么不让我去阻止他们呢……”

艾文越想越堵心，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斗大的泪珠掉在他的腿上。

“咔哒”隔间的门轻轻打开，一个身影悄悄遁了进来。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什么？！”那个人影道。

“晴长老，我……”艾文抬起头，望向方晴。对方见了他的哭相，不由得扑哧一乐。

“晴长老，你的脸……”艾文哽咽道。

“没什么，讨生活么……就是这样。”直到这时候，方晴才注意到自己那有些肿痛的眼角。她用手轻轻摸了摸伤口，微微一笑：“小伤而已，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晴长老在这里的生活，一直是这样的么？”

“也不全是，除了那个脏心烂肺的费迦南，其他客人……待我还是不错的。”

“唉……”

“男子汉大丈夫，没事叹个什么气！”

“我叹气我没本事，我叹气别人都教育我做一个我不想做的人，我叹气我强的不够快不够强……”

“那你就更应该努力！比寻常人更努力！”

“努力……我试过了……没用的……”艾文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在努力的时候，却没有方向……就像我一样。”

“像你？”

“对！就像我！我在方家最鼎盛的的时候，我去把方向迷失了……正是我的努力，害掉了全家人……”

“晴长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但是未来，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咦？你小子真奇怪，你怎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嘿嘿，可是后半句，我想晴长老是决计不会说的……”

“什么话？”

“这下半句嘛……嘿嘿，下半句就是‘唯有宽容，才能使未来变得更具有可塑xing。’”

“可塑xing？”方晴迟疑了一下，问道：“像费迦南这样的家伙，也需要宽容吗？”

“唉，这正是小子死也想不通的事情之一……”

“看来，指点你那高人的境界，远远在你我之上啊！”

“希望是……”

“你对他不自信？”

“也不能这么说，他所说的事情，都应验了。和晴长老一样，他说我因为冲动，会做出大量事与愿违的事情……”

“结果都应验了？”

“嗯。”艾文点了点头。

“比如说呢？”

“比如？”艾文回想了一下，道：“要说最事与愿违的事情，那就应该是自不量力创造了‘血咒弱郎’……”

“血咒弱郎？！”方晴闻言，整个人都是一颤，道：“血咒弱郎是你创造的？！”

“呃……实际上，不应该算全是，我只是触发了某种上古秘术，然后稍加修改……”

“好家伙！你小子可以说是帮金麒国干了件大事呢！”

“啊？！死那么多人，晴长老还说得那么轻松……”

“你可知道云冀镇？”

“当然！怎么？”

“金麒国只用了一只血咒弱郎，就让那里变成了半个鬼城，几乎所有的南翎**队都被牵制在了那里，你小子还说不是大事？！”

“啊？！”艾文吃惊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我记得楚前辈已经完全摧毁了血咒弱郎的根源才对……”

“没有啊！据我所知，现在金麒国正在进兵驰金郡，有一个什么王三子的带队，听说那王三子近期就要和草原联盟的反叛军决战了！”

“啊……”艾文闻言，心中更是一惊，道：“晴长老这消息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就在前两天啊，战争时期嘛，信息传送要比平ri快很多……”

“一般，这种消息的延误时间大概要多久？”

“最长不会超过两ri？”

“呃……难道我……”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好，你有你的小秘密！我不追问。”方晴笑道。

“多谢晴长老。”

“时间不早了，在逍雅院里闹出了人命，就算费家再势大，也没那么容易脱身。你就趁这个机会，离开这里！”

“那晴长老你……”

“你不用管我，短时间内费迦南是不会再出现在高雅堂了……反倒是你！你要管管你自己那个爱冲动的毛病，无论任何事，无论是非对错，枪打出头鸟是很正常的现象，尤其是周围还有很多虎视眈眈的家伙，只要你露出软肋，他们可不管你是谁，直接捅刀子的！”

“呃，小子谨记晴长老教诲。”

“嘿嘿，我现在在你心中的的地位，是不是和教导你的那个高人不相上下了？”方晴调笑道。

“嘿嘿，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艾文嘿嘿笑道。

“算了，你个说瞎话都不脸红的家伙……”

说罢，方晴推门出去转了转，没过多久又推门进来。

“好了，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主事的人都在里园处理方才的事端。你就趁这个机会离开！”

“好，晴长老保重！”

“你也保重！”

说罢，二人相互一抱拳，先后走了出来。在门外走廊中，那几十名奴隶兵早就整齐列队，等待着艾文的命令。艾文对他们一招手，一行人跟着方晴就往外走。

“哎~呦~~~韩大少爷，这就要走啊？我们牡丹虽说没有闭月羞花之貌，好歹也是唇红齿白身材诱人呐，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王妈忽然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哼！人被打成这样，我哪还来得了兴致？！退钱！”艾文倒是顺杆就下。

“哎呦~~~”王妈一听退钱，立马不乐意了，她把脸一沉道：“天下间哪有吃干抹净甩手就走的道理？谁知道您跟牡丹在隔间里做了多少让我们高雅堂赔本儿的事情……想退钱？行啊！就这一枚金币，您要就拿着，不要啊……嘿嘿！就赏我得了！好歹我也为您忙前忙后跑上跑下的……”

“咳咳……”艾文被王妈这长篇大论扯得脑仁儿直疼，他一把抢过那枚金币，带人夺门而出。

“哎呦~韩大少爷慢走！以后常来玩啊……”

艾文听着耳边王妈的招呼声，硬着头皮走出高雅堂，心中却是非常不痛快。

“呸！”

王妈见艾文走远，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跟人家学piáo！老娘不坑死你，我王字倒着写！……唉？好像也念王，嘿嘿，今儿个还真是巧……还有费家那小子，哼！敢在我们高雅堂杀人……我定要你好看！小雪这丫头还真是刚烈，居然玩儿什么咬舌自尽……唉！怪可惜了的，她的赎身钱算是要不回来了……不过阮小六儿他死得好啊！就这条人命我要你费家吐出价值小雪十倍的钱出来！”

听完王妈的碎碎念，艾文将神念收了回来。他边走边喃喃道：“好一个恶毒的妇人，就连死人的钱他也要赚……”

随后艾文一行人出了陵南城，不过他没有前往蚩灵城，而是率人直接朝着云冀镇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