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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啃食

()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之间有些恢复意识，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但身体却僵硬着似的不能动弹。应该说，我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就好像感官和意识已经醒来，但身体却还睡着。
我听到一阵“咔嗒、咔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路，但脚步却有些凌乱。然后我又听见了丽丽的声音，她在打电话。

“他已经睡着了……没错，的确是睡着了，我叫了他几声，他完全没有反应……”看来丽丽是在说我。

我慢慢想起来自己刚才和丽丽的鱼水之欢，心里顿时无比的懊恼，我怎么和这个女人上床了呢？似乎刚才自己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就像着了魔一样。

丽丽这会儿像是在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一边“嗯、嗯”的应和着，一边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那现在怎么处置他？我已经按你说的，和他……和他那个了。”丽丽的声音似乎有些扭捏。

她又“嗯嗯”了几声，然后说，“可是……他的反应有些不对，你说的那种状况在他身上好像没有发生……对，我自己看过了，而且，我也没什么反应。”

我知道自己显然是中了丽丽的套，虽然不知道她和电话里的那个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但至少听出来似乎他们原以为我和丽丽上床之后会出现的某些状况并没有发生。

丽丽语气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们等待了那么久，难道又要重头再来吗？”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然后丽丽沮丧的说了一句：“那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笃笃笃笃”出了房间。

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可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感觉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热，听得到窗外树叶在风中摇摆摩擦的声音，也能闻到自己和丽丽鏖战过后的**的气味，但我却动不了，身体好像完全僵硬了一般。

现在这种情形，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丽丽一定对我动了手脚，可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她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我是收到刘总的短信才过来的，所以心里就想，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刘总安排的。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刘总把我叫过来却不露面，反而让他的女人和我上床，怎么想都觉得他吃亏，而现在我身体僵硬在床上，又是什么原因？

我想不明白，但我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我僵硬在床上也不是个事儿啊，现在就算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都有能力一刀捅了我。

无数个想法从我脑中闪过，可没有一个办法能使我动弹，身体卯足了劲儿，想让手指动一动，可还是失败了。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失败，心里那个悔恨啊，真不该只看到一条短信就直接过来，我现在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楼下的摆钟从我有意识开始，响了两次，也就是说，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可我却觉得比过了一天还要漫长。

我又试了试，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手上，然后把劲儿也往手上使，试着感受从手指上传来的知觉，这样卯了好久的劲，就在我以为又要失败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胸口流向了手指，倏忽一下，我的手指微微的一抖。

我顿时惊喜万分，看来有希望，就按照刚才的法子，重新将意志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在意识中寻找刚才出现的那股暖流。慢慢的，我感觉到那股暖流在我的意念里一点一点的冒出来，如同在无边的黑暗和虚空中点燃的一小朵火苗，然后火苗越来越旺，它散发出来的光和热也越来越强烈，我的眼前突然一片白光闪过，霍的一下，眼睛睁开了。

可我还不敢放松意志，继续守护着意念中的那团火苗，渐渐的，我感觉到拿货光的温热传遍了周身，它越来越旺，突然间身体里像是有一阵电流流过一般，一个激灵，我的手脚猛地一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而手脚也恢复了自如。

我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仿佛刚才为了挣脱身体的僵硬已经耗尽了所有一起一般，只觉得异常疲惫。

我坐在床边歇了一会儿，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心想这地方不能久待，说不定一会儿又出什么幺蛾子。我身上还光着，衣服裤子堆在床边的地上，我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上，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因为怕发出声响，我没穿鞋，而是把鞋拿在手上，轻声的从旋梯上下来，绕过茶几正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忽然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本想赶紧离开，可心里总觉得这事儿怪异的离奇，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刘总安排的，那他甘愿自己顶着一个大绿帽子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还是决定去卫生间看看里面是什么声音。

我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踩着每一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好不容易走到卫生间门口，庆幸自己应该没发出什么声响，然后蹲在门外，慢慢的探出脑袋往里看。

这一看，差点没把我直接吓尿了。

我看到丽丽背对着我蹲在浴缸边，脑袋伸进浴缸里轻轻的摆动着。她的一只手抓在浴缸的边缘，另一只手抓住一个从浴缸里探出来斜耷在浴缸边缘的胳膊上，这只胳膊还穿着黑sè的西服，手腕上带着一只金表。我认得这只手表，是刘总去瑞士旅游之后带回来的，他还拿着这只手表在我们面前炫耀过一次。

那么，躺在浴缸里的人，显然就是刘总了。

从丽丽的姿势上看，她似乎是蹲在浴缸边和躺在浴缸里的刘总接吻。可刘总那只耷拉在浴缸外的胳膊上，却不断的有鲜红sè的血往下滴，而丽丽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鞋子，**着双脚踩在一滩猩红sè的血液中。

她不是在和刘总接吻，更像是在啃食着刘总的面颊。

我顿时头顶一阵酥麻，腿上一软，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可身体却被吓得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丽丽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突然把脑袋从浴缸里抬起来，然后猛地回头。然后我就看见，丽丽那张原本美丽妖娆的脸已变得无比的狰狞，她的鼻子上和嘴边沾满着鲜血，红红的一大片，而嘴巴似乎还在咀嚼着什么。我不敢想象她嘴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因为我看到在她一张一合咀嚼的时候，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牙齿，两颗虎牙就像两个钢钉倒插在她的嘴里，足足有一截手指那么长。于此同时，丽丽的眼眸也已经不是那迷人的深黑sè，而是变成了恐怖的暗红sè，就像两个结疤的伤口。

她虽然还穿着刚才那件半透明的黑sè纱布睡衣，依旧隐约可见她那玲珑而散发着情yù气息的身体，可我现在却一点也不觉的xìng感，而是恐惧，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长着人的模样却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在你面前啃食另一个人的尸体。

透过丽丽狰狞的脸颊，我看到了躺在浴缸里早已死去的刘总，可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不是因为他尸体的血腥，也不是因为他被丽丽啃食之后的残损和血肉模糊，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他另一半还没有被啃食掉的完好的脸。

他只剩下半张脸。

可那却不是人的脸。那张原本白胖的中年人的脸已完全变成了深褐sè，上面布满了粗长的毛，那些密密麻麻的毛覆盖在了他还完整的半边脸上，皮肤也如同砂纸般褶皱和粗糙，而他的眼球却如同晦暗的死鱼眼般鼓出在脸上，足足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动物：老鼠。

没错，那分明是一张老鼠的脸，却长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我甚至看见他嘴边那细长的髭须在微微的抖动。

这躺在浴缸里的尸体是刘总吗？如果不是，那他耷拉在浴缸边的那只带着金表的手上，分明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在我第一次见刘总的时候便看到过那道伤疤，和浴缸边的这只手上的一模一样。

我忽然想起在我昏睡之前，丽丽在房间大叫“有老鼠”的情况，她说的“老鼠”会不会就是现在浴缸里躺着的这具尸体？

我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丽丽看着我，那双血红s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sè。她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血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居然醒了？”

然后她用力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咕咚一声，然后忽然微笑起来，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幽幽的说道：“你果然不一样，嘻嘻，有趣，嘻嘻……”

话音刚落，她的眼睛里突然shè出一股厉sè，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用她沾满血液的脚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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