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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鳞片

() 我理不清这些思绪，反正现在的怪事儿已经够多了，我也懒得再去细想每一个细节。因为刚醒来，脑袋里乱哄哄的，便下床冲了杯速溶咖啡喝，然后翻了翻自己之前做过的设计稿。就这样磨磨蹭蹭的过了一个小时，大概四点钟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一看是鬼子六打过来的。
我刚一接听，就听见鬼子六火急火燎的喊了句：“张承，我cāo，出事儿了。”

我一听鬼子六这焦急的语气，连忙劝道：“你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鬼子六在电话那头喊道：“你赶紧到医院来，小陈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我被鬼子六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鬼子六继续喊道：“cāo，小陈在医院不见了，人没了！”

我一听这话，也急了，就问，“人怎么不见了？找了吗？会不会是他自己能下地走路，跑去厕所了。”

鬼子六道：“医院哪儿都找遍了，医生护士都帮着一起再找，也没找到啊。人医生都说，小陈伤的那么重，要能下地走路，最起码还得两个月，怎么可能自己走了呢？”

我急道：“那……那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鬼子六道：“护士说下午两点半的时候给他换了药，三点钟左右再去病房巡查的时候，就发现病床上人没了。差不多就在那个点儿吧。”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懵了。忽然想起我的闹钟三点钟莫名其妙自己想起来，而小陈也差不多在那个点上不见了，这他妈是巧合吗？我冲着电话那头喊道：“报jǐng了吗？你们报jǐng了吗？”

鬼子六道：“早报jǐng了，别那么多废话了，你赶紧来吧！”

挂了电话，我一路疾跑出小区，打了个出租车向医院赶去。我到医院的时候，之间鬼子六正坐在医院大门前的台阶上抽烟，一脸烦躁的申请。

我擦了把汗，然后问道：“人还没找到。”

鬼子六低垂着脑袋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cāo，究竟怎么回事啊？”我吼道。

“不知道，护士三点钟查房时发现小陈不见了，我们找遍了医院的所有角落，也问了所有在那个点儿上经过病房的人，都没有看到小陈，病房的窗户也是锁着的，他好像……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人就那么不见了……”鬼子六呢喃着说，那模样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不是已经报jǐng了吗？jǐng察怎么说？”我问鬼子六。

鬼子六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然后说：“jǐng察能怎么说？他们只说会加派人手寻找小陈的下落。”

虽然我心里火急火燎的，但对于找人这种事，毕竟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及jǐng察，我顿时感觉自己有些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好像有力气但是使不出，只好陪着鬼子六在台阶上坐下，掏出烟来抽。

鬼子六在自己的膝盖上支起右手，盯着手里的香烟，看着白sè的烟雾在空气中徐徐升腾，然后消散，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淡淡说道：“张承，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回答他。

鬼子六继续道：“从小陈被出车祸，到你昨晚遇见的事儿，再到今天小陈的失踪，我觉得，这些事儿并不是单独存在的。”

我当然早就有这种感觉，可这些事情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和目的，我却一点线索都抓不住，就好像被丢进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汪洋大海之中，你拼命的想要逃离浪cháo的击打，却发现连一根救命的浮萍也找不到。

鬼子六苦笑了一下，说道：“张承，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你，还有小陈，咱们三个在KTV喝醉了说过的话吗？”

我道：“当然记得，虽然是喝多了，可我头脑却很清醒。那天你喝醉了，和小陈在地上学乌龟，还让我当裁判，比谁学的像。”

鬼子六尴尬的笑着说，“是啊，那天我在单位出了点差错，被领导罚了好几千块钱，所以喊你们出来陪我喝解气酒，不过那天我的确挺感动的。”

我道：“那天我说，咱们三个以后不管谁出了多大的事儿，做兄弟的都得帮着扛，天塌下来也要一起扛着。你丫听了这话一感动，就把自个儿喝得跟孙子似的，呵呵。”

鬼子六道：“所以现在这些事儿，不管是怎么回事，不管什么人在后面搞鬼，咱们三个都得一条心，扛住了。”

我道：“没错，不管前面还有啥事儿等着咱们，都他妈不能孬了。”

我和鬼子六坐在台阶上相互给对方打起，或者说给自己打气，就这样一直坐到暮sè沉沉的时候，之前带我们去jǐng局录口供的jǐng官刘立成过来了。

我和鬼子六冲着他点头示意，等他走近了，我问道：“刘jǐng官，有什么线索了吗？”

刘立成还是一脸的严肃模样，却对我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一点线索了。”

我一听喜出望外，正要张口问，便听鬼子六说道：“什么线索。”

刘立成道：“说是线索，其实还不太确定我们发现的东西究竟和陈兵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我道：“刘jǐng官你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

这时，刘立成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我和鬼子六说道，“我在陈兵的病床下面发现了一块鳞片。”

我和鬼子六同时惊声道，“鳞片？”

刘立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道：“不错，大概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一块鳞片。”

我连忙道：“是什么动物的鳞片？”

刘立成道：“我已经拿去检验了，不过检验结果还没出来，所以目前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动物的。”

我和鬼子六面露狐疑，只听刘立成jǐng官又道：“也许我发现的这鳞片跟陈兵的失踪没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只是把所有发现了的细节都规整到一起，以求能从中找到连贯的线索，不过……”刘立成停了停，然后说，“现在看来，所有的线索仿佛都没有一条线能将之连接起来。”

刘立成原本英俊而坚毅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迷茫之sè，也许是职业培养出的xìng格，他只是微蹙着眉头，并没有其他无关紧要的话语。

我不清楚刘立成为什么要把这些线索告诉我和鬼子六，但他说完这些之后又嘱咐了我们如果有其他线索要及时通知他的话，然后便开着jǐng车离开了。

我原本想把昨晚遇到的怪事儿说给他听的，但考虑他他的职业特殊xìng，大概是不会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的，免得我说了之后他以为我jīng神错乱，所以就忍住了没说。

刘立成走的时候，天s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和鬼子六在医院也无所事事，再加上心情烦闷，也就各自回家。

我照例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开到一半的时候，路过一片种满常青树的绿化带，这里已经属于开发区的地带，马路宽广，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少，但是路上却少见步行的人。

我原本坐在车上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就在经过这片绿化带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绿化带的深处闪过，那人影看起来就是小陈。

我心头一惊，立马联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长得很像小陈的人影，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也许那个长得和小陈一样的“东西”并不是想要害我，而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再加上今天上午在那家小店铺里老头送给我的睚眦玉佩这会儿就在口袋里，我顿时壮了壮胆子，连忙叫司机师傅停车。

下了车，我深吸了一口气，便蹑手蹑脚像那片树林走去。等到了这片树林的边缘，却发现那个人影不见了。我往树林里走了几步，隐约之间，看见那个人影此时就在树林的深处。

我连忙赶上去，追了几步便发现，似乎那“东西”也在往前走，虽然只是背影对着我，但似乎我一走“他”也往前走，我一停，“他”也跟着挺，像是在等我的样子。

我心中骂了一声“妈的，管你有什么目的，今天我一定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便不再犹豫，发起狠来往那“东西”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