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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车祸

() 虽然一路急赶，但到公司的时候，我还是迟到了。今天公司的当值前台是梅子，我进门打卡之后，便看到梅子一脸的怪异的看着我笑。
我也冲她讪讪的笑了笑：“呵呵，睡过头了。”

梅子看着我，然后吞吞吐吐的说，“张哥，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道：“啥事儿，说呗！跟你张哥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梅子神秘兮兮的说，“张哥，你裤子的拉链开着。”

我心里暗骂一声，转过身拉上拉链，灰溜溜的跑向自己的办公桌。刚进公司门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按照小陈这种内心yín荡的人，见我迟到之后一定会把我迟到的原因归咎于昨天赵媚儿回来这件事情上。我都能想到他用贱兮兮的表情对我说类似“昨晚累坏了吧”这样的话。

然而，我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才顿时释然，因为小陈也没到。

不过，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小陈这家伙虽然平时贱兮兮的，可是对工作却十分负责。他来公司三年，从来没有迟到过，好几次都被老板拿这事儿点名表扬，作为公司敬业爱岗的楷模来宣传。他今天怎么会迟到呢？

也许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我心想。然后我在电脑前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小陈还是没来。

我想起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还没来，结果一摸口袋，却发现没带手机。也许是早上太匆忙，忘记拿手机了。我让公司的同事给小陈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结果打过去之后，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嘿，这小子，不来上班，还把电话关机了，这是要玩儿突然失踪？

就这样，一上午小陈都没来，我之后又借同事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还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到中午的时候，老板刘总来了，见小陈不在，问了问我怎么回事。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儿吧。”我答道。

刘总倒也没说什么，然后吩咐我道：“一会儿客户就到，你把材料准备一下。”

我问：“哪个客户？”

刘总道：“你说哪个？就是你和小陈正在做着方案的那个。”

我“哦”了一声，开始把要介绍给客户的资料都拿出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刘总接了个电话，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客户到了”便急匆匆的出门迎接去了。

没一会儿，跟着刘总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穿着对开襟的休闲马褂，一脸笑容，但是却处处透露着jīng干。

奇怪的是，这人后面还跟着两个穿西服的男人，虽然后面跟着的这两人并不粗壮，但从他们挺直的身板儿和走路的架势，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寻常。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前面这中年男人的保镖。这也难怪，能够干得了如此大项目的人，身家自然了得，再加上刘总之前说过这个客户来头不小，所以这样的人身边有两个保镖也实属正常。

我起身迎上去，刘总连忙介绍到，“这就是负责咱们这个项目的设计师，张承。”

然后又向我介绍这位中年人道：“这位，就是项目的投资人，李总。”

我满脸对着笑的伸出手去打招呼，“李总您好，一路辛苦了。”

李总笑着点了点头，并不没有说话，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这一件让他吃惊的东西一样。

我干笑了一声，又继续热情的说，“李总，我带您去咱们的会议室，把设计方案和一些细节问题好好的跟您介绍下，还有哪些需要调整和修改的地方，咱们再一起商榷下。”

李总有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依旧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

我们老板刘总连忙对他说，“李总来，这边请，我带您道会议室。”我又吩咐我道：“张承，去把资料拿到会议室来。”

我“嗯”了一声，转头去拿资料，不过心中总觉得这个李总看我的眼神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找不到哪儿不对劲，那眼神就像是在一件让他感到新鲜的物体。

拿好资料进了会议室，老板和哪个李总已经坐在那儿了。而之前跟在李总会面的两名男子这会儿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李总身后。老板正在跟李总吹嘘着获得过哪些奖项、做过哪些大项目，以及我们的设计如何出sè等等。

见我进来，老板笑着说，“张承，给李总介绍一下你的方案。”

我坐到李总面前，看见李总的十指交叉着把手放在会议桌上。奇怪的是，他居然两只手都带着白手套。现在这种天气，很多人还穿着短袖，怎么他却带着手套呢？

我想到刚才要跟他握手的时候，他却把手背在身后的情形，心想，也许是这个李总有洁癖吧。

我把设计过程中的一些思路和具体的问题的过程中，李总一直只是点头，并不说一句话，等我介绍完之后，李总看着我，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一阵纳闷！坐在旁边的刘总以为李总觉得我来主导这么大的项目设计，可能经验不足，于是连忙解释道：“李总，张承虽然年纪轻，可在设计行业也算是老人了，咱们南阳市的地标xìng建筑‘望云大厦’的设计工作，张承就是主要设计人员，而且您看咱们公司的这些设计类的奖项，几乎一般都是张承的作品，所以啊，对于设计经验这点，李总您大可不必担心。”

这个李总像是没听见我们老板刘总的话，而是看着我，继续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我愣了愣，不明所以，然后讪讪的答道：“27岁。”

这时，李总忽然笑了起来，然后用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对我们老板刘总说，：“好，就按照他说的做吧！今天我就把二期款项付了。”说罢，掏出一张银行卡来问刘总：“你们这儿好刷卡吧？”

刘总顿时眉开眼笑道：“可以可以。”

我见这事儿这么轻松的谈完了，就起身告辞。出于礼貌，走出会议室之前，还是伸出手想要同李总握手。

李总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也伸出了右手。虽然他带着白手套，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礼貌，人家有洁癖，这一点我能理解。

只是和他的手我到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说呢，感觉我握住的不是一只手，因为感觉不到人手应该有的肉感。

那感觉，就像是握在一块硬邦邦的树皮上，疙疙瘩瘩而且异常粗糙的样子。

出了会议室，我还是觉得这个李总的手不太像是人的手。也许是假肢？可是据我的了解，假肢也不会是这种感觉，因为即使隔着手套，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的粗糙感，非常明显。

没一会儿，刘总和那个李总都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刘总又跟他寒暄了几句，便送他出了门。

这时，我办工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来电有些眼熟，接听之后，听到的是鬼子六的声音。我手机没带，但是鬼子六之前存过我办公室的号码。

“张承吗？”鬼子六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是我，咋了？”我道。

“小陈在不在公司？”鬼子六问道。

“不在，他半天没来了。跟你在一起？”我问。

“屁，刚才我接到个电话，对方说是医院的，问我认不认识陈兵。我说认识，他又说，小陈这会儿在医院呢，被车给撞了。”鬼子六说道。

我心里一惊，问道：“真的假的，**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鬼子六急忙道：“谁他妈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赶紧出来，我这会儿正往你们公司赶呢，接上你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

我挂了电话，什么也没收拾便往外走，见刘总正好松了客户回来，便丢下一句“小陈被车撞了，我去医院看他”就出了门。

刘总在我身后大喊：“怎么回事啊？”我也没搭理他，直接下了楼。

在楼下等了会儿，鬼子六开车到了，上了他的车，一路开向医院。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问开着车的鬼子六。

“我也不知道，开始我还以为又是什么诈骗电话，可你说小陈没来上班，我就感觉估计是真的，先去医院再说吧。”

小陈是外地人，在南阳市没什么朋友，再加上这小子对工作可谓是兢兢业业，因为我俩是同事，也就跟我比较熟。再加上我平时和鬼子六出去瞎混的时候，基本都叫上小陈，所以说起来，小陈在南阳市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我和鬼子六两个人。

车开到一半，便堵在路上，鬼子六连着骂了好几个“cāo”，可还是在这长长的汽车队伍中一动不动。好不容易磨磨蹭蹭的到了医院，我和鬼子六在医院咨询处一打听，得到了手术室具体的未知，便直接奔了过去。结果手术室的大门上，一个亮着的灯箱写着“手术中”三个大字。

鬼子六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有没有通知他的家人。”说罢转身往就走。

我在后面问道：“你去哪儿？”

鬼子六边走边说，“我去那个咨询处问问情况。”

我听鬼子六这么说，便也跟了上去。到了咨询处，我问小护士道：“我那朋友到底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这小护士估计被我一脸的焦虑吓到了，愣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上午十点钟左右送过来的，我只知道他是被车撞了。”

鬼子六插过来问：“那谁给我打得电话？”

那小护士答道：“是我打的！有一个jǐng察把你的号码给我，让我打的。你就是那个鬼子六？”

鬼子六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又响起什么似的说道：“那个给你电话的jǐng察有没有说别的什么情况？”

小护士摇了摇头，过了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那个jǐng察给我电话的时候，好像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人电话里就存了这么一个号码？名字还这么怪，叫鬼子六，有人姓鬼的吗？’”

按照我的xìng格，以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笑出来。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笑。除了担心小陈之外，我心里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小陈的电话里只有鬼子六一个人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