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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丧心病狂

() 钱是促使人们丧心病狂的根源，人们才不管以前的你有多么英勇能干，他们要的只是结局和回报，他们要的是钱，人们就像狂犬症发作了一般，疯了！
助手和教练挡不住情绪激动不安的人群，人们疯狂地践踏上去，开始踢打杨钦的尸体，摧残他，吐着口水，狠狠地用脚踹他的头。

教练和助手们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疯了似的人们，他们也成为了人们发泄不满的对象，助手们禁不住人群的围攻和殴打，纷纷撤离了现场，杨钦的身子被人们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肚子和四肢被人们随意地践踏着，内脏已经被踩得移了位，有人搬起一张折叠椅，朝杨钦的脑袋狠狠砸去。

刘邦海愣愣地坐在后面，一动不动，杨钦输了，他也同时输掉了价值一个亿的房产地皮，他回不过神来，保镖们示意是不是要上前干预一下，刘邦海挥了挥手，叹息一声，“算了，不管是谁输了钱，都需要发泄一下，这些顾客也是我们的财源，先送我回去，等他们发泄完了，留下两个人来处理尸体。”

黑市拳赛就是这么无情，即使是你的老板，也不会太在意你的生死，他们在意的只是你能否为他带来高额回报，天下惊恐地看着着纷乱的场景，想象着零当时被打死的惨况，他从来不知道当一个拳手没有为他的赌客赢下拳赛竟会是这个结局。

零的死亡在黑市拳这个圈子里来说是正常的，是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即然输了就要有输得起的骨气和志气，上天让你重生，就是给了你一个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你却放弃了这个机会，把大好的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复仇计划上。

杨钦的死也算是正常的，但他死的无怨无悔，也心甘情愿，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结局，但他还是来了，他死的无声无息，也没有抱怨任何人，在死后尸体还遭到了人们疯狂的践踏和虐待。

现在的天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很难受。这不是你们曾经的英雄么？当初杨钦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的时候，你们不是疯狂地称赞着他，用各种神一般的美誉，甚至恨不得跳上来拥抱他，舔他的脚，给他下跪的么？你们现在都是怎么了？你们这群眼里只有钱钱钱的疯子！

疯狂的人群在嘶嚎着，出于一个拳手的本能和血xìng，现在的天下对杨钦充满了敬佩，他挤不进人群，就爬上拳台，从拳台上跳进了人群里，一脚侧踢将那个手执折叠椅的人踹开，他扑到杨钦的尸体上，大叫着，“你们疯了！他为你们赚了那么多钱？你们就连一次也输不起？他输掉的可是自己的xìng命，你们输掉的只是几张废纸而已！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浑蛋！”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的沉寂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怒吼，“打死他！打死这个狗rì的！”

刚刚被一场黑市拳赛刺激得狂暴的人群开始疯狂地殴打天下，他们用脚踢他的后背，踩他的手掌，甚至有人揪起他的头发，用拳头狠狠地打他的脸。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杨钦在瞬间死亡后大仇得报的空虚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悲愤，天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杨钦的尸体，他的脸被死死地压在杨钦的脸颊边，感受着杨钦的身体传达来的冰冷，眼泪涌了出来。

半个多月的朝久相处，半个月的温暖家庭生活，半个多月有“哥哥”呵护的rì子……这一切都是杨钦给他的，在这一瞬间，天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杨钦会那么拼命，因为他不拼命就会死，他不拼命，家里的生活就无法维持下去，他不拼命，就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你们够了没有？！你们还有没有人xìng？！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贱人！”天下愤怒地咆哮着，像一头发狂的雄狮般咆哮着，不顾一切地咆哮着。

他恨杨钦，但同时也敬重杨钦的职业jīng神，即使是打黑市拳，那也是拳手们在用自己的xìng命去拼搏，能赌上自己的xìng命去做一件事，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敢于尝试的，这就应该值得人们敬重，即使，杨钦现在输了。

天下试图跳起来，却被人用脚狠狠地踩住了头，皮鞋底子使劲地在他头上碾来碾去，他身上的衣服是杨钦买给他的，现在也沾满了杨钦身上的血，被疯狂的人们残忍踢打后溅出的鲜血，有人将天下狠狠地揪了起来，旁边立即有人抄起椅子，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天下整个人都像颗网球一样弹飞了出去，撞倒了大片的桌椅，他晕了过去，眼前黑暗一片，这个世界太冰冷了，人xìng在这里低贱得一文不值，他想要强大，想要强大到让任何一个人看见他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然后屁滚尿流！

杨钦不应该来打黑市拳的，零也不应该来打黑市拳，这样，他们也许都会有一个不错的生活，或者是不错的结局，可这一切，现在都无法挽回了，是个男人，愿赌就要服输。

时间在流逝，水龙头哗哗地流淌着，冰凉的自来水冲在他昏热的脑袋上，天下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人用力地按在洗手间的水池前，水冲刷着他的头和脖子，他用力挣扎着。

后面的人立即放开了手，“嗨，这孩子醒了！”

“那咱们走吧，别管他了！”另一个人招呼一声，脚步声一前一后地缓缓离去。

天下从镜子里看见KTV里的两名保安走出了洗手间，穿过小小的走廊就可以直接走到场子里，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场子里空旷一片，只有散乱的桌椅和拳台上以及地面上还未清理的血迹。

杨钦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不知道最后被疯狂的人群践踏成了什么样子，不能为老板赚钱的拳手就是毫无价值的，天下猜得出杨钦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他的心头充满了怒气和想要发泄的yù望。

良心好一点的老板也许会花点钱，将尸体拉去火化，没有人xìng的老板会吩咐将尸体拉到山里随意掩埋，或者绑上石头，扔到海里，世界如此大，而生命是最渺小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随便怎么处理都可以。

摸着圈台上的围绳，绳子溅满了点点的鲜血，天下把脑袋狠狠地撞在拳台上，他不敢回去见周月和小飞，也没脸回去，那个家再也没有他的栖身之处，从此刻开始，他再一次沦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也得不到亲情的孤独的人。

天下回到洗手间，再次清理了衣服上的血迹，他全身虚软地走出KTV，虽已是深夜，但深/圳满大街的繁华喧闹依然没有散场，情侣们相拥着从他眼前走过，欢声笑语在夜sè中回荡着。

杨钦今年二十五岁，如果他不死，存一笔钱，再要不了几年结束自己的黑市拳生涯，结婚生子，也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也可以搂着自己的妻儿在深圳灯红酒绿的街头上欢声笑语。

天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强忍着把悲痛化为力量，支撑着自己把身体挺得更加笔直，他的身子被夜sè渲染上一层悲凉，他飞快地冲上马路，几乎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撞飞，他立即一个翻身，从车头前爬起来，更加飞快地冲上了对面的马路。

他必须回去给周月和小飞一个交待，即使是个编造的谎言，也总该有个开头和结尾，就让周月和小飞憎恨自己吧！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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