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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摆地摊】

() 清晨，集市上时不时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新年的气息。
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开始在集市上活跃起来，什么吹糖人，捏泥人，还有卖糖葫芦的，吆喝不断，引得孩子们围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

一个头上扎着冲天辫胖小子揉一团雪球，坏笑着朝不远处画摊上打瞌睡的书生投去。

啪嗒，那雪球在砸到对方脑袋时，突然停顿在空中碎裂。看得胖小子目瞪口呆。

趴着睡觉的君傲抬起头来，冲那小鬼吐了一下舌头。

胖小子不服气，就又抓一把雪揉成球儿狠狠地砸去。

君傲指头一指，“去！”雪球儿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儿，回过来朝胖小子飞去。“啪”地一声，正中胖小子脸门。

胖小子傻了眼，嘴巴里含着雪渣，指着君傲张口结舌，“娘亲，他，他，他会法术！”

那正在和布料商人讨价还价的老娘哪里有功夫理会他，胖小子就使劲拉扯她衣服，“娘亲，娘亲”地叫个不停。

老娘不耐烦了，揪住他脑袋上的冲天辫，“鬼叫什么，没见我在砍价吗？”

可怜胖小子，被揪得哇哇叫，早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

君傲已经在这集市上摆了两天的摊儿，可惜的是，很多人都对他所做的画作不屑一顾。倒不是大家伙不识货，也不是这座集市缺少买画的人，而是因为他的画作太另类了。

他画的不是什么花开富贵，名山丽水，也不是什么英雄谱，美人图，而是一个身穿大红袍，头戴鸡翅帽，手持利剑，面目可怖的虬髯大汉。这大汉在画上摆出脚踢七星的姿势，很是怪异。

不用说，君傲所画的乃是逢年过节人们最是喜爱的镇宅之宝－－－－斩妖驱鬼的武钟馗！

为了制作这幅画，君傲可谓用尽了心思，不仅画工栩栩如生，还专门买来朱砂黄纸，取了尚好的鸡血，用自己体内的灵气制成一道隐藏符箓，裱于钟馗之下。如此一来，这幅画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镇宅之宝。

奈何，君傲忘了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那个世界不一样，此地根本就没人认识这位钟馗大神是谁，反倒觉得这鸟人太过可怖，大过年的实在不吉利，因此就无人问津。

对于众人的不识货，君傲也无可奈何，不过力气已经出了，画也已经作了，就算钓鱼，也要把它卖掉。

又等了许久，一对男女行走过来，但见那男的手持一柄骨扇，这么大冷的天还不断地扇来扇去，一看就是那种附庸风雅之人

一路行来，那男子都对各画摊的字画指指点点，似乎在对着女子做着评论。

待到了君傲画摊前，那男子驻足而观，继而用扇子拍着手道：“此画甚好！尤其画工甚细！”

君傲没想到这个附庸风雅之人倒是一个知己。

“只是人物太丑陋了一点！”那人又道，“不过没关系，我这人就喜欢与众不同，牡丹美人皆俗物，这幅画作到还有些趣味！你开个价，多少能卖？！”

君傲随口道：“八百两！”

“啊？就这破画还八百？！他妈~的，你不如去抢好了！”说完领着身边女子拂袖而去。

君傲一愣，心说，我还没说原价一千，看你识货给你打了八折！

在君傲不远处也有一画摊，卖字画的是一年纪颇老的书生，看见君傲吃瘪，禁不住噗哧笑道：“年轻人，这一行饭不是那么容易吃滴……说实话，我买卖字画多年，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狮子大开口，就这么一张鬼画，竟然也敢叫价八百两，真是后生可畏啊！”

君傲不理会那老书生的嘲讽，准备继续埋头睡觉。那老书生却不愿意放过他，淳淳教导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劝你画几幅美人图，只要工笔勾勒的细腻一点，人物勾魂一些，绝对不愁卖不掉，看看我，今天已经卖掉三幅了！”

老书生似乎对自己的成就很满意，见君傲依旧无动于衷不理睬自己，觉得无趣，就摇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恰好来了主顾，老书生急忙媚笑着招揽生意，再也不去顾及这个没用的同行。

渐渐，市集上人越来越少，扯了花布的，买了水果的，还有购置了米面鱼肉买了年货的，大家欢欢喜喜往回赶，再没有人去多看一眼路边那些瑟瑟发抖的字画摊。毕竟附庸风雅是有钱人的游戏，像他们这些只能吃饱肚子的平实人家，又哪里需要这种东西，顶多在杂货店请回一张木刻的门神，往家里破门上一帖即可。

此刻，连那老书生的字画摊也生意清淡，再没刚才的热闹。闲得无聊，老书生就坐在摊前长凳上，手里拿了茶壶，咬着壶嘴，跷腿儿喝茶。

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人，当前一人面如冠玉，乃是一年轻人，脸sè忧虑，似乎心事重重。旁边那人明显是侍从，长得孔武有力。

老书生一看两人衣着，锦衣华服，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忙丢开茶壶招揽道：“那位公子请慢走，看你丰神玉骨，jīng气内敛，定是才华出众之人……又见你摇头叹息，心神不宁，必定是有什么心事……自古道，相由心生，心由景发，触景而伤之情，既然如此，你何不请一幅山水画卷亦或者美人图回去，既能赏心悦目，又能陶冶情cāo。”这老书生也是做生意做得痴了，连算命的一套都搬了出来。

那锦衣公子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还在摇头晃脑推销自己字画的老书生，突然脸上凄然一笑道：“你这字画只能赏心悦目陶冶情cāo么，倘若还能驱鬼除魔，我倒是可以买上一幅！”

“这个……倒是不曾有的！”老书生搓着手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他没有，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