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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尽相同的人啊

() 天生无法和睦相处的两个人。非要腻歪在一起的三个人，被某种无形的纽带接连在一起。独处的时间逐渐减少，也不再容易感到寂寞，无措，苦涩。
人天生就是群居动物。一旦脱离群体，孤苦，衰老，悄悄地死去。在没有人发现之前，化作一滩散灰，飘进群体的居住所内。附和在每个人的身上，家里。留下一点点被他人携带。证明自己从不孤单。

至终无法彻底脱离。他需要的，他所依赖的，他追求向往的生活。和被他所喜爱着的人。

非要说谁讨厌谁，都是无凭无据之说。内心喜欢的要死，脸上装作冷漠。这不是人们所擅长的伪装吗？

借排斥来作以吸引。都是善良的人吧。

约好一起去罗家做客。品尝农家小菜住土炕。罗在家准备，我与石头在车站碰面一同前往。

石头晕车，通往村里的大路刚好碰到维修，司机绕路开进了土地小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面，少不了颠簸。

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有人上下车。没有可以用来缓冲呕吐感的药物和方式，石头一直强力忍耐着。用眼神将罗家所住之地骂的体无完肤。

借个袋子给你吐吧？你呕上来吞下去看得我都要吐了。我不能再忍受她时不时干呕地声音，好心关怀她。

不要！你别看我！！！

真是个拧巴的姑娘，换做是我，没有熟悉的人在跟前早拿个袋子狂吐起来。

你晕车不早说？我抱怨着，手里的袋子凑向她脸边。

我没想到那么远。。我也没想到他家真的在山里。。。不停吞咽着自己腹腔呕吐物的小姑娘声音虚弱，说着话带着分割线的感觉。

。。。是村里！是村儿！村儿！我着重强调了村落结尾的儿化音。

说话yīn阳怪调跟村里人学的？她攻击我，jīng神满满。

村里人朴实善良勤劳勇敢！我爱他们！说着这话，不带表情不掺杂感情，单单是想为居住在村庄里的人松一点赞美。给我身边坐着的一群人听听我的声音。

你爱罗？石头一句话破坏了我美好的圣女心情。

。。。尴尬的沉默。

逗几下嘴，石头持续作呕的感觉不那么严重了。悠闲的看起了风景。

我本来也是晕车的，坐多了反而克制住了。倒数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乃我最爱。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大巴上，空出来的倒数第一排我不会放过。即使有人占座在上我也要想尽办法和他交换过来。

想睡一觉养jīng蓄锐才发现风景变得熟悉，穿过我来过好多次的桥梁看见了罗。石头睁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腹部，重重挤压着。

下车吧。拍打着她的肩膀，拉扯她下车。掏了四块钱车票想坐够五块钱的路程，售票员阿姨是不会同意的。何况她看着想吐不吐的石头，早都受够了。

吃人似的眼神无数次戳穿我的Ru房直达我心脏。皮肉是不痛的，痛在里面。

对石头来说艰难的是回程还要坐同样的车同样的路程。

你们回去可以坐出租！被石头打压着，罗的不满情绪爆发。激动地忘了环境。

什么！石头的尖叫。有钱人坐的东西我两平民如何坐得起！

所以说回程你俩还得坐大巴吗？这是沉思之后小罗的疑问。

如果你请客的话，我勉强考虑考虑坐出租也不是不可以的。忘记了刚才晕车的难堪嚣张不减的石头姑娘的求人态度。

。。。我妈刚炒好菜，你们到得真及时。阿弥你饿吗？罗不再理会石头的无理取闹，转过方向与我交谈。

你妈在家？别让阿姨等太急！石头成功的又把声音串插了进来。

。。。

。。。两个人的沉默。

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地小石，稀奇的观望着乡间小路。不知方向的拖拉着两个人行进。期待看见茅草屋的情绪高涨。

结果。。被骗了！

什么身世凄美，什么生活悲凉，什么吃不起穿不起，都是谎言。正常的三层楼房，正常的床，正常的地板。

村里何时已经告诉发展到这般田地你告诉我啊阿姨！石头瞬间化身成了自来熟大使，拽着罗妈的胳膊，问长问短。村长村短。罗妈的脸sè不断在起着微妙的变化。罗僵硬维持的笑脸，已经不能用乌青sè来形容。

知趣的我低头吃着饭菜，自动过滤身边发生的一切。

桌下一只脚在踢我。37码的男式耐克。我不开心了。凭啥我一个40的脚要被37码的脚踢！嘲笑我大脚女吗！尽管内心无事找事的折腾着，我也还是迅速调整好了情绪。低声询问，你干嘛啊？

你是猪吗光知道拱饭！看看我妈的处境先成吗？家主气势高涨的小罗格外凶狠。呲牙咧嘴。

你是想让我跟你妈侃历史侃未来谈感情吗让我看？我不甘心了，毒舌不能攻击到他了。

我让你吃！小罗再一次拿出了家住气势踹了我一脚。

吃就吃！赌气般的我对着干了。

37码的脚踩着我不放了。凶狠中渗出一股戾气。

确实我也想解救他妈于水火之中，但我不懂如何同长辈交流才算得体大方。我只会傻兮兮的笑，点头，嗯，点头，再嗯。

石头，吃饭了。阿姨炒的菜不错。我伸出手去拉开了石头紧拽着阿姨衣袖的手臂。用语言转移她的注意力，用眼神提醒她不能太失礼。

不想管闲事，也不能丧失礼仪。第一次做客别人家便被长辈厌恶，以后还怎么密切来往。

阿姨吃了吗？也坐下吃点吧不要客气。她又说了多余的话。长着眼睛难道不能先看看饭桌上到底有几碗饭再跟别人玩文明吗。我都在心里叫骂起来了。

好像低估了她，因为很快，她看见了第四碗饭，并且客气地将那碗饭揽入她的怀中，倒入她的碗里。

嘴里还在说着，阿姨您太客气了，知道我饭量大，专门为我多准备了一碗吗？别担心了，我们自己会吃饱的，您去忙吧。

用的都是敬语，干得都是不敬的事情。我深深地为此感到无力。严肃冷酷深沉不爱讲话的石头去了哪儿！去了哪儿！给我回来！回来！！！

阿姨去看电视了你们吃，晚上准备住在这里吗？万般无奈之下，罗马离席了。

我嗅到了逐客令的味道。委婉的。

啊不了...我张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地话，就被石头打断了。

必须住啊，和阿姨这么谈得来这么投缘，晚上咱姐们两多聊会儿，谈谈你们村的发展史！我一看都觉得上辈子咱们是一家人！说不定我上辈子也跟你住一个村！

神经大条的小石把这驱逐的味道给它自动转换成了邀请和挽留，多厚的脸皮才能干出的事情啊。

艰难吃完有生以来最累人的一顿饭。我快要崩溃了，在罗想要吃人的眼神里。在阿姨无助的微笑里。

上楼顶谈谈吧。避开罗我带走了石头。继续下去场面会更加难以收场。怎么看石头的表现都不太自然的透漏着些僵硬。

你干什么？被带走的石头满脸满眼写着疑问。

你是故意的吗？我用强硬的语气质疑着她，不是单纯地询问。

什么故意？

故意让罗和他妈妈难堪？

难堪。。了吗？

听不出她语气里一丝落寞的情绪，我生气她不知所谓的态度。

很难堪非常难堪也让人开始讨厌你！比如我比如罗！你非要这么干我们就说再见吧别再会?

我以为这是正常家庭里很普遍的事情。

普遍吗？不停地拿走大人们准备下楼的台阶，让人悬挂在空中上不能下不能是很普遍的事情吗？

我朋友家人间就是那样自然简单亲切的在一起聊天和沟通的！

你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你不能那样做。我说。

哦对不起，我只有一个爸爸，想说是母亲的话撒娇也是可以的。

有那么一秒让我呆住，我想我误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