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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对你友好的人不一定别有用心

() 该从何说起呢？
周六大扫除在天台上发现抽烟的少女。圆润的脸庞，杏仁般圆润的眼，和薄薄的唇。以无限美好的眼神亲吻着香烟。

我凑了过去，在周围徘徊，打转。仔细观察她丢在地面上的废弃烟头和纸盒，兰州。路上颓废的中年男人才会抽食的烟种。

她看见了我，不躲开，示威似的取出另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大概是知道我不带威胁xìng的。

天台是少数行为恶劣同学的聚集地，校领导每隔几周过来检查一次，抓几个典范带去周一大会上点名批评。

平时很少有人来清扫，快要检查了班主任才想起来交给我去打扫。即使心里有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扛起了扫帚，一路小跑上了天台。

口袋里的太妃糖掉了出来，滚落在她的脚下，我走过去捡起来放在她夹着香烟的手指上。从口袋里取出另一颗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紧张感压迫的我快要呕吐了。全身的血管都在无限制的扩张，血液温度逐渐在下降。

她也不说话，看着我看着nǎi糖，重重的吸食了一口香烟。初次见她我还不知道香烟的味道，也不会渴望靠近。印象里只有她与香烟是匹配的，纵使我见过许多会抽烟的姑娘。

以后很多年我也是那样怀着憧憬的眼神看着她抽烟的样子，遐想着。

一根外表平滑的香烟在她手里慢慢变得短小，一点点的消失着，变成了一根顶端发黄的烟蒂。

那烟蒂还在她手心中玩弄了一会儿，才被她丢弃在我刚打扫过的地面上。

不是巧克力口味的我不吃。她走过来拿走了我的扫帚，提醒我去拿簸箕来配合她清扫。

巧克力口味的吗。刚好我的口袋里混杂着各种口味的nǎi糖。我的心情每天都会不停变换着多重人格的情绪，nǎi糖是最好的缓解工具。

给你。摸索半天才从口袋最里面的角落找出一颗巧克力味的nǎi糖。罗给的棒棒糖好几根堵在口袋了，戳破了大衣的口袋，挤掉了我不少的糖块。

你叫什么名字啊。胡乱扫过地面的少女接过我手中的糖块抬头问我。

一种跟陌生人轻易搭上话的受宠若惊之感袭击了我的胸腔。

只说姓可以吗？我低下了头，扭捏的拨拉着指甲两侧的小肉刺。

不用说了。你收拾完下去吧，待会儿这里有人打架，避免伤及无辜。话音未落，她已经迈开双腿走掉了。

我还呆立在原地缓不过神，后悔我的迟钝没有让我及时作出自我介绍，可以抓到的东西只要向前迈进一步就可以触摸到的机会，眼睁睁的被我放走了。

我想抽根烟。内心里的另一个我在对我说着这样的话。

去买吧。我张嘴回应了它。

劲头最轻的香烟要准确买到首先要上网查查看，虽然我也想像她一样随意地抽起兰州。可惜我资历太浅不低那股味道的压倒xìng力量。光是闻见就足够头晕目眩。

手机浏览器一进入教室范围内就迟钝的好像吞了钢球，卡在了咽喉里的顽劣小男童。只得我不停地刷新，长久的等待。

打扫完天台教室里没有几个人在停留着了，想找个人打听天台消息也找不到。

打电话给罗，他周围的风声呼呼呼的告诉我他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骑着他铃铛坏掉的小自行车。

想说声不好意思又张不开嘴，听见风声就挂掉了电话。班主任过来检查打扫情况，捧着杯热乎乎的nǎi茶递给我，说让我品尝看看糖分是不是很大。适不适合他这种上了年纪血糖偏高的人喝。

猥琐的中年男人才会抽的兰州，我又想了起来。

接过nǎi茶杯暖了暖手，仔细看了一眼吸管的入口，干净的，没有沾上唾液的。这才放心的吸进了胃里。

等到我喝的一干二净，咂吧咂吧嘴唇，郑重其事又略带嚣张的对他说，放心吧老李！下次还买这家！不错！

他也是笑笑，不跟我计较，跟小罗伪装出假笑的表情神似。无奈中带着些关爱的。如果不是因为老李跟我爸成了相互约着下象棋的挚友，我早就在心里惊恐此男是否对我有着别样的心思。

我爸也说老李是个好人，傻不愣登的好人。

你抽烟吗老李！叔。。问完这句特意远离桌边的垃圾袋，跑去了教室角落的垃圾一角丢掉手中的纸杯。偷偷的在在暗中观察他的表现。

虽然男人会抽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还真的没有看见过班主任抽烟的模样，总觉得他过于在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了。

阿弥你还没走？小罗不知何时又折回了学校，从最后一号窗口探进头来和我讲话。

哦我刚要走。你等等我。我说。

嗯，我先把车骑去门口等你。

班主任已经走至门口指挥着剩余的清扫工作。我回到桌前，拿起收拾好的小背包。越过他走出了教室。擦身走过他时，听见他说，阿弥，别对些不该关注的事情感兴趣。

我可以把这样的话语当做对我的关心。班主任的脸乍看和久看带给人的视觉冲击真是有了很大的改观，大概，是温和多了吧。

天台少女还蹲在小卖部门前踌躇，时不时看看远处，时不时捂住脸。

我从余光中偷偷的瞄着她走向学校出口，她看起来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坐立不安的神sè只在脸上一闪一闪间断xìng的出现，停留时间不过1.5秒钟左右。我jīng确地计算到了。

你还不出来。罗的破自行车轮胎在撞击校门了，门卫大叔心情愉悦的跟他开起了玩笑。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显然让他很不耐烦。他在跺脚，在瞪我，准备离开。

我跑上去，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傻笑着带他逃离门卫大叔的视线范围。

自行车载着百来斤的我有点吃力。基本处于爬行速度的前进。

身后摩托车的声音刺啦一声飞驰而过，不见了踪影。唯独车主黑sè的长发，湛蓝的运动衣还留在我的视线中。逐渐合为一点消失。

不知不觉间手心里冒出了许多的汗液，下意识的我拉紧了罗的衣袖，一只脚撑在地面上阻止他的前进。粗暴的扭正驾驶人员的脸。一本正经的问道，她是谁？

她是谁跟你有关吗？对于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小罗不屑回答。太拉风又惹眼的不良少年不入他法眼也实属正常。

可奇怪的是，小罗的眼神飘忽不定，闪烁着躲避着我。

她是谁？我再次扭正了罗的脸问他。

热门转校生吧，成绩出奇的好，品xìng出奇的差。抽烟喝酒夜不归宿样样jīng通，正儿八经的古惑女一枚。尽管如此，追她的人还是很多。

你喜欢她？若有所思的我点了点头，发现了新大陆。

在心里为两人做了配对，罗才不会是天台少女喜欢的类型，又矮又丑又八卦，除了脾气好一点。除非这个世界一直在转着三角形的圈。否则这两个人不可能产生交集。

不喜欢啊。见过几次面，不小心被调侃了一番，真是丢人的啊。小罗的脸颊两侧莫名的有了一丝绯红。肉嘟嘟的为他的矮小增了分。

你别妄想追她了，我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被甩了来找我哭泣，我不会借肩膀给你，我很抠门，还要按时收费。我打击着她。

你们在说什么？

自大如我的小人正激情澎湃的发表着傲慢的演讲，神出鬼没的天台少女却冲我吐了一口烟圈。服装还是我记忆力的服装，长发也依旧。仿佛我刚才看见从我眼前疾驰而过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你怎么在这儿？我的语气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惊讶，我憧憬的摩托少女小太妹神一样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连毛孔都看得清晰。

手忙脚乱的我慌慌张张想从口袋里掏出nǎi糖给她以示友好，却不料手一抖整个人连带车翻倒在地。

天知道我有多喜欢富有野xìng的行为啊，抽烟也好，摩托也好，喝酒也好。都只存在于我梦中的不敢尝试的世界。她却全都做到了。

不正常的脑中活动丰富的充实了我的情感。

从小被教育烟酒不沾身，偷偷骑过几次摩托却被扔的好远。鼻青脸肿的在医院中度过一周。自此再也不敢触碰它，站在远处看看都觉得稀奇。

终于从破旧的自行车上，不借助他人外力的爬了起来。辜负了小罗伸出的双手。不想在仰慕之人面前丢人的心态是有多么严重。

被压到的腿有点站不稳的酥麻，套在秋裤外层的牛仔裤上破出了一个逐步扩张的洞。

真是个xìng啊，我还说拉你一把，没想到你这么坚强啊。是嘲笑还是攻击，我感受不到她话中的恶意。就一般人而言，这番话定是侮辱。

骑摩托车的你真帅啊！发自肺腑的赞美。

...好半天的鸦雀无声，罗蹲下身去扶起车子，脸上是一副听见冷笑话的纠结表情。

连天台少女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哦对了，我过来是想给你做个自我介绍，下午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叫石头，你呢。

你叫她阿弥她会很开心。小罗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抢先替我作出了回答。

石头的嘴边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泡，在她说出名字的时候不小心被我看见。

我一愣，再一愣。不管眼前状况如何，从背包里取出凉茶递给她。

nǎi糖下次再给你，喝点凉茶，嘴巴就不会很痛了。从心底笑出来的表情令我嘴角上扬，努力的在扯向耳边。我在很认真的装着温柔。

为什么关心我？她的反应在我所能预料的所有状况之外出现了。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想要做一件事情也是有原因的吗。这让我该怎么回答。

别误会，rì常的她习惯于顺手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我们该走了。罗把失神的我从困惑中打捞了出来，无法回答的艰难感令人窒息。

顺手吗，习惯吗。我才没有那么好心。这些话我知道，但却也无法开口说出。

一阵呼啸过后，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