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八章 你眼中的世界

() 在那天之后的关系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虽然也逐渐开始有了交流，可明显不像从前那样随意。有了拘束。
课上到一半大腿发麻，随意抬起腿来悬挂于他的大腿之上，同他咬着耳朵讲悄悄话。放在以前，他一定无所谓的捶打着我的大腿，耐心的听着我的悄悄话，给予回应。

现在的他猛地站了起来，甩开我的腿，在众目睽睽之下蹿出了教室。

他怎么回事儿？

英语老师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脸诧异。

尿裤子了吧！

不知道是谁在喊。教室里笑成了一片。正处在睡眠状态中的少年少女们，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带着朦胧的睡眼，爬了起来。

教室了人气旺盛。

老师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安静，走近课代表嘱咐他追上去搞清情况。

教室里仍旧是吵闹的，四处起伏着乱七八糟的猜测声。

继续吵闹不休，我找人联系你们班主任了啊！英语老师使出了杀手锏，吵闹的教室霎时间鸦雀无声。身为班主任的威慑力在这里就能看见。

这些都不是我所在意的，一开始我就没有关注于他们的讨论内容。我看着窗外。看着cāo场。看着商店。想吃点甜甜腻腻的糕点。

后座传来纸条，塞进了我的帽檐里，却不知我的帽檐和底衣紧密相连。冰凉的纸条滑进我的内衣里，刺激了我微弱的脑部神经，轻微的打了一个激灵。

回头看向她，接受她的示意，我抖动着身体，企图拿出调皮的小纸条。不想却被老师发现，斥责我不够专心的学习态度。生气的罚我站去门外，对差生一贯的使用手段。

我带着笔，带着口袋里的巧克力味太妃糖，迈着轻快稳健的步伐走出了令人时刻倍感压抑的教室。

紧贴着教室外的墙壁，嚼了一颗nǎi糖在嘴里。让夹杂在内衣边缘的纸条自己滑出。

cāo场上低年级的小朋友跑着圈，窃窃私语。我站在恰好能看见班主任办公室的位置。凭借2.5的视力想看穿他的rì常工作。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任何收获。

小纸条自然而然的滑出了我的衣外。

我蹲下身去将它捡起，一字一句的念完。

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想知道啊，我在纸条的背面写上这句话，装进口袋里，扭头看了一眼教室。取出纸条揉碎了它。

罗去了哪里呢？学校这么小，转一圈也该回来了吧，他讨厌我了吗?

我还在寻找着，不断寻找着，让我的眼睛代替我走向一个又一个偏远的角落。始终是寻不见他。

下课后他回到教室，我还站在门外，工笔正楷的写着检讨，虚心听从老师的教导。

眼神对视了一秒，他避开了我，揉了揉头发，跟老师道了歉，走回了教室。

你去哪儿了。我坐在他的隔壁，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出去转了一圈啊，上课多沉闷啊。漫不经心的回答让我差点以为这是真的。对我来说，因为这种皮毛大小的原因翘课再正常不过，如果是发生在他身上就是另有蹊跷。

好学生难道不该是乖乖上课，乖乖回家，乖乖吃饭的形象才对吗。想到这里我从心底里笑出了声音，脑海中是自我构思出来的场面。

一碗青椒一碗葱一个优等生。老师站在他的跟前说，吃吧，对你身体好。优等生看一眼青椒看一眼葱，问一声老师可以拿碗米饭来吗？

老师回答他，吃这些就够了，多吃无益。

接着，优等生就利索的捧起饭碗，吞蜜似的大口吃了起来。

摇了摇脑袋，尽力跳过想象，我继续说，后座的姑娘很担心你啊。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说。

啊？

真的很奇怪啊，我们两个都是正常的男生，女生。我在你眼里就真的一点没有属于男生的气味吗？你当我是女生来看待的吗？觉得怎样跟我相处，用怎样的方式跟我聊天都无所谓的吗？

你在说什么？

正常的同桌之间会像这样时时让人难堪吗？什么是出格的事情你没有知觉吗？

...

...

我没有办法强行的插进他自言自语的抱怨里，嘴巴来不及张开便被打断，再张开再被打断。

他看起来很生气，后座的女生不怀好意的jiān笑着，拨弄着我的小短发。提示我该做点什么阻止他持续高涨的情绪。

跟我同桌是那么容易让你生气的事情吗？

趁着他大喘气的空档，我丢出了这句话。

...

他彻底安静了下来，后座也不再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硬巴巴的干在脸上。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你真的低能吗？我说了那么多，你当它们是过堂风，左耳进右耳出？亦或是你根本没听懂我说的所有内容?罗氏教育再度起航。

我无力反驳，思想总是跑偏，走神的时候只有自己才身处于自己的国度之中。他人的存在都是浮云。

迄今为止，他说的所有话都不在我的脑中存档。他刚才说了什么?想表达些什么？云里雾里我搞不懂。

问出来会比较好吧，坦诚相见大概适用于这种情况。

你为什么生气？我问他。

无法降低他的火气，跟我同桌的他，多半时间都在生气中度过。这也让我感到为难。我不说话不吵闹的时候还好的多。

放学别急着回家了，我带你出去玩，多留一会儿。他说。

答非所问的回应。感觉不到他想要表达的情感，莫名的心慌，手背上的血管突兀的肿胀，我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舒服多了。

后半天的课程在我美好的午睡中度过，没有班主任的课堂，睡眠是不被打扰的。有时候我会想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只有班主任才会比较重视我。但是转念一想，他是个以欺负劣等生为快乐的顽皮老头。这么善良的事情，跟他毫无瓜葛才对。这样想着，我的内心才能重新获得一点适量的平衡。

放学的路上，蜂拥而出的学生们，慢吞吞走在后面的我们。

他一直不说话，不停地用力摩挲着手背，思索再三问我，男生为什么会送花给女生？

爱慕吧。我答。

送过花等于预备交往，你清楚吗？他所表达出关于自己的关于爱情的哲学理论。

一把花收买一颗心，是女生的情感廉价还是男生的思维简单？

明显这对他来说是个硬梗。我这个人太喜欢以理服人了，再说下去恐怕又会变成一场争论赛。

大多数人的感情进展过程是从送花开始。他无视了我的道理。继续说着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大概他以为换一种方式来告诉我他的烦恼会更好。

男人和女人成为男女朋友之后，会拥抱，会亲吻，会相互依赖。这是他们相爱的表现。他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抠着手上翻起一点的干皮，尽量装出纯真的呆萌。

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他问我，接着退后两步，表情凝重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嗯。。你真矮，抱起来顺手之类。我扯着嗓子挑衅的翻着白眼说出了找刺激的话，拐弯抹角来说我实在学不会。

正常的情侣相互拥抱的时候，通常想的都是我喜欢他，抱起来安心，是找到归宿的感觉。他还是没有生气，丝毫不介意的跟我交流着他的领悟。

可是我们不是情侣。

所以不要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哦。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隐约的，不具体的，若有若无的。

他折了路边的树枝咬在嘴里，干瘪瘪的声音传出。有一点成熟的表情在他脸上显现了。

他嘴里叼着的树枝一点点在减少，我没有亲眼看见他吞咽下去。在我分神的什么时候被他吐掉了。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在对我说，我看见别人在桥边幽会，羡慕过憧憬过，你抱着我的时候我还会有所期待。分离时候人们的痛苦我也见到过，是那种痴缠的难舍。依依惜别。

你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给我一个可以不让我恐惧的东西。只是那个时候你身边正好站着的人是我，而不是布偶，所以你才会觉得那个时候是我也可以。你在用你内心无限制扩张数百倍的，你无法克制的恐惧，摧残着别人的情感，内心。装出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

到了离别的时刻，巴士停在你的面前。你忘掉了眼前刚被你拥抱过的人，不说一句再见，不说一声谢谢，带着轻松带着愉悦，去做你会做的下一件事情。

也许你真的拿出你的感情来拥抱来亲吻你会觉得恶心。我可以想象的到你会有的所有的表情。

你奇怪亲吻带给你的触觉。你讨厌两个人距离太近的压迫感。甚至拥抱，你也会觉得必须是在你感到孤独恐惧的时候。借来排遣你内心的空虚而存在的。

啊那个时候，就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有种**裸的站在别人面前被别人窥探了所有秘密的无助感。

他看见的东西和我所居住的狭小世界有着天壤之别。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习惯我所习惯的东西，接受我所接受的东西，拒绝一切我厌恶的东西。

他习惯不能被习惯的东西，接受不能被接受的东西，享受被他人所厌恶的东西。

这是区别。限定于每一个不同于别人的个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