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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9当前形势

() Chapter.029当前形势
翡翠营地所在的地方，其实地名里并没有“翡翠”两个字，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是供应翡翠高地防线的物资的最后中转站，并且位置靠近翡翠高地，所以才得到了这样的称呼。

安可－圣荷西行省的地方军团，已经从骨子里烂透了，在得知军团开拔，是要去对付骨头架子以后，这支军团的七成成员都做了逃兵，其中包括这支军团之中，所有士官以上的高层。要不是银sè黎明及时顶了上去，恐怕安可－圣荷西行省，现在早就已经沦陷。

行省的军事主官还是很有魄力的，在得知自己麾下的军团有七成以上兵员做了逃兵，并且包括所有的军官之后，他下了死命令，要求惩处所有的逃兵。士兵十五军棍，士官三十军棍，低级军官六十军棍，高级军官全部砍头。

这个命令执行得并不彻底，因为这名军事主官的下属，都是安可－圣荷西的当地人。

地方军团的各级军官，大部分都是行省之中的名门望族的子弟。虽然只有文不成武不就，做不了行政工作，也成不了合格将领的子弟，才会被送进地方军团混rì子。要真是出什么意外死掉了，估计他们的家族也不会心疼。但要是被集体砍了脑袋，就是在打脸了。地方上的名门望族，可以不在乎自己一两个不成器的子弟的xìng命，却不能不在乎家族的声誉——虽然差不多早就让这些不成器的子弟败坏殆尽了。

军事主官可以下这样的命令，下面的人却不能就这么执行。但在王国中枢拥有强大后台的军事主官，也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于是，关于军官的处置问题就这么搁置了，下面的逃兵被先行处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等到军事主官和地方贵族摊开来把事情讲明白，也许这件事情还能找到一个可以妥善解决的办法。然而被暂时放过的那些军官，却急于找人背黑锅，然后自己脱身——他们以为自己遵照了贵族之间的守则：没有证据，即未发生。为数不少的出生平民的低级军官和士官，还有一大批士兵，被这些贵族军官私下处决。

贵族圈或许遵守视而不见的规则，然而这仅仅只是在事情没有闹大的情况下。何况这一次的事件，已经严重波及到了平民阶层。所有人都知道地方军团的人做了逃兵，然而士兵被处死了，军官却还在逍遥。

平民之中因此而爆发了抗议，矛头直指贵族和军事主官。而在贵族的cāo纵下，许多市场交易全被取消，城市基本陷入瘫痪。这样的反击，几乎摧毁了安可－圣荷西所有的城市。各家贵族作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城市平民固然没办法再买到生活物资，罢市的情况下，他们也损失惨重。不过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只有给平民一些教训，才能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主人。

然而贵族们高估了自己的重要xìng，也高估了自己对经济的掌控。严格来说，安可－圣荷西行省，还是自然经济占了主要地位。因为拥有大量的闲置土地，农民完全可以在野外找到足够充裕的土地。纵然贵族们停止了市场供应，却阻止不了乡下zì yóu农贩卖自己土地上的出产。

价廉物美服务优的农家自产，迅速抢占了空白的市场。城市平民在短暂的断粮之后，很快就迎来了足够的可以挑选的货物。即使在贵族妥协复市的情况下，他们也宁愿跑出城买“农协”的产品。

失去大部分市场份额，也就意味着失去大部分的额外收入。这对所有的贵族来说，这都致命的。他们动用私兵驱逐了“农协”，然后和城市平民之间再一次爆发了冲突。而冲突的结果就是，大部分的城市平民在得到“农协”承诺，借贷下一次粮食收获之前的口粮之后，纷纷逃离了城市，转而在野外开始开荒。

城市在失去大部分人口以后，逐渐失去生机。虽然有一部分乡下贵族入城避难，回填了一部分人口。但前后对比，已然失去了八成以上的人口。短时间里还不至于荒凉，长此以往城市必然落败。

这就不仅仅只是军事主官的问题了，就连民政主管也受到了王国中枢的直接训斥。然而在双方都不愿意妥协，原有的军事力量又已经土崩瓦解的情况下，他们就连采取强硬措施的权利都没有了。

就连贵族们本身派出私兵前去sāo扰，都遭遇了农协组织之下的前地方军团士兵的顽强抵抗。在损失了部分人手之后，贵族们只能收缩防御，躲在城市里。

基本上，王国在安可－圣荷西行省的统治，基本已经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无中生有一般，突然出现的神秘的“农协”。从这两个字当中，洛绎听出了熟悉和浓浓的违和感。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取代了安可－圣荷西行省地方zhèng fǔ的组织，绝对和银sè黎明有关，而且那个王富贵也逃不了干系。

不过洛绎并不是太反感银sè黎明的做法，大敌当前，自然要统和一切资源，先解决当面之敌。只要因此造成的破坏，没有超过敌人可能造成的最小破坏，那么在洛绎看来，这么做就是值得的。何况城市平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并不是银sè黎明挑起的，那本来就在，现在只不过是明朗化了而已。甚至在洛绎看来，要是这些贵族阻碍到了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这一战，那么即使把他们全部干掉，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人类的内部倾轧，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止。银sè黎明安排这一手也实属无奈。虽然灾难来了是他们在顶缸，可王国的支持却从没有跟上。先不说银sè黎明在帝国中枢的办事员，是如何与军部、财政部等部门艰难斡旋漫长谈判。即使王国的支援在纸面上批下来了，他们也休想从军需处掏出一个铜子。通常这些支援物资会被转嫁摊派到地方上，而地方上通常会把上面的数字砍掉一半，甚至直接划掉一个零。打仗对后勤的依赖是很严重的，特别是防守战，也许一些并非关键的部位，他们可以安排次一等的新兵，但要是物资跟不上，即使是最jīng锐的老兵，都不可能顶住。

安可－圣荷西行省，这一次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作为王国腹地，这里的贵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战争了。而悠久的历史，也给了当地贵族足够的兼并时间。这里的贵族，权柄之重，甚至还要超过王国核心部分——至少那里的贵族，还会因为王国上层的动荡，而随之产生变化。

因为根深蒂固，并自以为对行省的掌控能力远在其他地方之上，偏偏又没有面对战争的觉悟，以及被卷入战争的准备心理。所以安可－圣荷西行省的贵族议会，在面对王国的军事后勤摊派命令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倨傲，甚至对王国和银sè黎明的特使不屑一顾。

然而他们的做法，却恰好碰上了银sè黎明在各处战场征调物资的时候，遭遇的一系列刁难，最终引发的反击心态。在王国的命令和银sè黎明的请求均被告知无效的时候，银sè黎明准备已久的下层暴动，就因此而发动了。

然而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却是两败俱伤。银sè黎明固然夺取了民政，然而他们对此并不熟悉。贵族失去了被统治的平民，更是如无源之水无根之萍无本之木。在这个过程中，安可－圣荷西行省，已经损失了大量的战争潜力。

如此内忧外患，洛绎对于接下来的行程，不禁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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