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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只有一人

() 吐过后，陈重清醒不少，钱弱弱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烂泥般倒在陈重怀中。
陈重背着她走在喧闹的街道上，钱弱弱很轻，仿佛没有重量，但配上她身上的故事，有种特殊的沉重感让人难以承担。

钱弱弱一家的惨事说到底是因为陈冲引起的，如果他们没有遇到陈冲，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从另一方面说，如果陈冲的做事风格像陈重这般杀伐果断，遇到铁湘时杀，遇到萧浪子时杀，结果也未必是这样。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陈冲或是陈重就有必要为钱弱弱剩余的人生负责！

至少，陈重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他背起钱弱弱纤弱的身体时，更像是担负起一份沉重的责任。

街道昏黄，两边的夜摊张罗起来，各种买卖吆喝声依次响起，在大若银盘的明月下散发出勃勃生机。

喧嚣声中，突然一道凄惨的叫声划破天际，尤为扎耳。

踉跄的身影从暗巷中跑出来，撞倒路边的货摊来到大街上，浑身鲜血淋淋，仓皇地奔逃着。

人群立刻乱了，惊叫声此起彼伏。

血人看到陈重的身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朝他奔来。

“神医，救命啊，救我啊，神医……”

陈重剑眉微凛，有关这人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王小山？他怎么搞成这样子？

王小山一把跪在陈重身前，抱着他的大腿说道：“神医！恩公！救我啊！”

陈重又想到迷幻草的事情，脸sè立刻变得不善起来，冷声说道：“起来，跟我走。”

王小山擦去脸sè的血水，感觉整个世界都光明起来，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

陈重径直朝医馆走去，心里想着：关于迷幻草的问题，摆明触及到医馆的利益，陈冲那种做法太冲动了；医馆为了自身利益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杀了陈冲，二是解决掉乱来的顾客，让他们放弃这条利益链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很显然，医馆选择了后者，决定杀掉有些不受控制的顾客！

杀人这种事情，陈重很喜欢，却不习惯被别人以同样的手段任意屠杀和自己有关的人。

王小山是陈冲来到青云镇救治的第一人，或多或少会让陈重感到一些联系，有联系就是和自己有关，陈重决不允许他被人任意屠杀。

没了陈冲坐馆，医馆很早就关了门，馆前的青石路上除了灰尘就是落叶，看不到一个人影。

地上没人，不代表别的地方没人。

陈重抬头，看着医馆房檐上那人，静默不语。

房檐上站着一名老者，面皱无须，青袍随风浮荡，左手拇指扎着绷带，直愣愣的翘着，不是断了就是没了。

断指老头背靠明月，表情沉凝，出声如钟鸣：“留下他，或者全留下！”

陈重脸sè微变，断指老头的境界已达锻体五重锻脉境，锻脉者体内已有少许元气残留，故能发声如钟、说话如雷。

将钱弱弱交给王小山，陈重独自来到檐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道：“你杀不掉我！”

断指老头右手五指微曲，干枯的皮肤上筋肉隆起，显示着不凡。

“年轻人，不要以为在青云镇就可以胡乱行事。这里有自己的规矩，你不遵守只会被排斥出局！”

陈重比他想象中要固执，说道：“出局？嗬嗬嗬……你还没这个能力！”

“放肆！”断指老头眼中jīng芒一闪，青袍挥展从房檐上跃起，五指屈如鹰爪狠狠抓来。

五指间透着朦胧的光芒，是锻体境难以抗衡的元气，元气具有风属xìng，所以断指老头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到陈重身前。

陈重脸sè一凛，断山作用于双臂，一臂格挡，一臂攻击。

两人在皎月下相遇，指臂交错间发出铿锵之声。

百试不爽的断山在元气面前犹如纸般被攻破，五指狠狠插进陈重的左手臂，提拽着挡住另一臂膀的攻击！

陈重咬牙忍住小臂的疼痛，右手臂划出一道残影，隔着左臂丢出一根细若纤毫的银针！

两人距离太近，银针目标太小，暴雨梨花太过凶猛！如此近的距离，微不可查的银针以及迅猛的施针手法，三方条件合在一起使银针顺利扎进老头的眼睛，钉在后脑骨上。

断指老头哀叫一声，抽身急退，边退边捂住受伤的眼睛，鲜血沿着指缝滴在青袍上，不多时便染红了大半个青袍。

战斗瞬间结束，快的有些突然。只是一个照面，两人均有负伤，只是程度有所不同。

陈重看着落跑的老头，稍稍松了口气。左手臂上五个窟窿正在咕咕流着鲜血，刚才如果自己稍微慢一点的话，整条手臂就会离开自己！

这就是元气的威力，哪怕是残留在体内的少许元气，也不是锻体境的人可以抗衡的！

侥幸！陈重暗道，如果自己没有修炼暴雨梨花，单凭断山根本无法抵抗老头的攻击。这更加坚信了他尽快提升修为的想法。

进入医馆，陈重嚼了些药草盖在伤口上，伤口不少却没有伤及骨骼，配合着草药会很快自愈。

王小山在一旁连连磕头道谢，陈重无奈地说道：“那老头活不长久，不会再来杀你，但主谋还在，所以你还是尽快离开此地，省的为xìng命担忧！”

王小山哭道：“恩公替我做主啊！我一家老小十三口人全部死于非命，都是狗rì的医馆下的手，还请恩公替我讨还公道啊！”

陈重立刻大怒，骂道：“医馆医馆！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贪图补元丹的你破坏了规矩，你一家老小全被你的私yù害死，你还有什么脸面讨回公道！现在马上、立刻滚出这里！”

王小山面露惧sè，不敢多言，临走前还不忘拿了几份补元丹带着，让陈重生出杀人的心思。

钱弱弱趴在“陈三看病”的房间内睡得昏天暗地，完全没有知觉，陈重任由她沉睡，自顾自跑到药房找起了药草。

陈冲记忆中，这种造池修炼的方法貌似很有效果，陈重无理由的进行效仿。

造池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煮好的药水放进特质木桶内，和清水混在一起形成药池。药池以所需草药的最高品阶定位，比如汲元池中最高阶草药时二星聚元草，那么汲元池就是二阶药池。

造池和炼丹异曲同工，都需要有炼药的步骤，只不过造池不需要将药汁凝结成丹，而丹药的凝结又需要使用到元气，所以炼丹医师的地位比造池医师要高出不少。

造池医师不一定会炼丹，炼丹医师一定会造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陈冲所造火炼池已经是三阶药池，所以他算得上的三阶造池医师，但因没有元气可供驱使，所以根本无法炼丹；但当他达到蕴气境，这些造池的经验完全可以用到炼丹当中，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倒是没有想到的！

医馆虽小五脏俱全，极品草药没有，常见药草却有的是，陈冲用的火炼池中需要的草药，就是从这里得到的！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三星草药：火山花！

火山花生长于酷热火山之地，叶生两片，殷红如血，火属xìng元气浑厚，正是火炼池最重要的部分。

将所需草药拿齐，陈重直接来到炼丹房，借着这里的器皿熬制草药。

医馆的人大都住在这里，但此时刚刚入夜，大部分人还在外面玩耍，只有个别人影在医馆徘徊，看到陈重炼药也没有阻止，这位神医可是医馆如今的招牌，特权多的是。

没有打扰，陈重的炼药自然顺利，两个时辰后火炼池的药汁便已装进瓷瓶中。

陈重想了想，又准备了些汲元池给钱弱弱，既然已经打算对她负责，就要付出行动不是。

短时间内陈重不打算回家，等钱弱弱彻底接受这一事实后再回去也不迟，“陈三医馆”装修的不错，足够容纳两人入住。

又从医馆借来两个红松木桶，分别放进他和钱弱弱的房间，准备在药池中渡过难熬的夜晚。

方智和胡有力相继归来，身后还跟着个背刀大汉，大汉赤膊，肌肉多块头大，一把五尺斩骨刀明晃晃的闪人眼目。

“九指老被人扎瞎了眼睛命不长久？”

方智脸sè难看，九指老是医馆花大价钱请来的门客，每月俸禄都是天价，本是一手强牌，现在却成了将死之人，这让他难以接受。

背刀大汉嗡声说道：“银针从眼睛穿到后脑，拔下针便死，不拔也活不了多久，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方智眉头一皱，问道：“银针？什么样的银针？”

背刀大汉回忆了下，说道：“很细，很长，至少有一扎的长度才能轻易达到后脑的位置。”

胡有力惊道：“纤毫针？”说着头部不由转向一边，那里有间豪华的房间，上挂牌匾，书写着“陈三医馆”。

方智眉头皱的更深了，喃喃说道：“用纤毫针的未必只有他一人……”

胡有力接道：“但能将纤毫针打出这等威力，我们所知的只有他一人！”

背刀大汉取下背后斩骨刀，执拗地说道：“杀老头的人，我大牛第一个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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