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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存思

() 大师兄现身，给愁眉不展的道士一个意外。
但是这个意外让他回想起采宁刚才同样躲躲闪闪yù言又止的作派，两者都极不自然，于是对他们师徒的这种诡异态度心生不满。难道是对他这次上山起了猜忌心？

不过他很快就不在乎。尽管他从小与大师兄感情深厚，但他现在手下弟子众多，两人的感情不可能再象从前那么单纯了，这也很正常，名利江湖，谁不提防着别人一手？生活让人心产生隔离感，需要大胆敞开心扉，他只是来借剑一用，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

只有跟大师兄谈谈，才能达成他此行的目的。现在他就站在眼前，情势有了转机，这样一想，见到两年未见的大师兄，怨气消了大半，忙说：“大师兄闭关修炼，我来得不是时候！”

大师兄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他说：“我们有两年不见面吧？上山连一句话也不留就走，我虽懦弱无能，你这样做，未免也太看不起愚兄了！”

“师兄指教的是！我生xìng鲁莽恶劣，从小承蒙师父和大师兄管教带授，再造之恩终身不敢忘怀，大师兄此言令我羞耻！”

“观你还是青丝满头，面sè红润，在外云游两年，也不见有什么变化，你看大师兄我狼狈的相，面sè憔悴，头发全白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可云游在外，想必你还是吃了不少苦的，没想过搬回来住吗？走，我们回屋说话吧！”

“我云游惯了，还没有想过这事！”

“年纪大了说老就老，回来住，兄弟间也好有个照看！”

一行人随掌门重回场院，掌门将两位女客安置在旅馆，吩咐按上宾招待，说完带师弟去往起居清修的存思阁。

存思阁是栋两层的阁楼，用做掌门人的起居室，远看去显得稳健庄重美观。

一楼是三米多高的用砖石垒成的正方形高台，台面宽大，前后都有上二楼的楼梯。一楼主要是堆放杂物，也可以住掌门听用的人，相对于二楼来说，一楼就象是一方宽大厚重的基石。

二楼才是掌门人的起居室，四根一米粗的圆木柱支起三角形屋架，屋架飞檐上翘，气势恢弘。

起居室左右对称布置正圆形窗户，二楼的室内安装厚实的木地板，进门是正堂，雕花屏风将客堂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神龛上供奉神像，一把带鞘的月灵剑横架在神龛上。八仙桌，太师椅，摆在神龛下。下部进门处摆放茶几和迎仙椅。客堂用木墙隔开，左侧是书房，右侧是寝室。二楼面积较一楼楼台小巧jīng致很多。

掌门师兄弟急急上楼，踏得地板咚咚咚地响，一进门各自一屁股坐在迎仙椅上。

一个十来岁的术士沏上一壶热茶，他向茶几上放上两只杯子，又将杯子靠在一起，为了不影响到师父，他将茶壶挽上肩，长长的壶嘴对准两只空杯，往茶杯里一滴不洒酌上七分茶水，下楼去了。

师兄弟面对面坐着，身体前倾扒向茶几上，饮茶。两人象这样坐了很久，谁也不想先开口，好象话语一开，就会破坏了这种温馨气氛。

“掌门师兄，我这次是为月灵剑上山的。”二师弟终于忍耐不住先开口了。

“刚才采宁都对我说了，这我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可是你是从哪里得知月灵剑被人骗去了的，我们师兄弟一场，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声张出去！”

二师弟一听大惊失sè，他好象没有听清楚师兄在说什么，噌地一声站起来问：“你说什么？月灵剑被谁骗去了？”

掌门人见问，溜到椅子下，声情并茂地说：“我真是个懦弱败类，对不起二师弟！我根本就没有闭关，见你回来了，我躲着不肯见你，让采宁探询你上山的目的，果然你是为月灵剑回来的，我生怕你传扬出去，皇上要是知道这事，我可是死罪难逃，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师兄弟一场，我可以将掌门的位置交出来，你可千万不能将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他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说，头在地上不停地叩得嘣嘣响。

二师弟大受惊吓，到借的月灵剑居然被人骗了，这可能吗，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说剑一点事也没有，还没有开口向他们借剑，他们就推说剑被人骗去了！这人怎么变得这样？一下装得这么声情并茂可怜兮兮，这值得吗？

但人不伤心，一下装得这么到位吗？他印象中大师兄老实厚道，特别爱护他，不是这样为人的啊！连忙将他扶起来，他拉开屏风，手指着神龛上的月灵剑问道：“大师兄！请起来！你看看这东西就摆在眼下，这不是月灵剑吗，在那里好好的你哭什么呢？”

掌门人听他这样说，收住哭声，再细观察他的眼神，难道他不知道月灵剑被人盗走了吗？他惊愕震惊的样子，看不出他知道剑被人骗去的事，唉哟！他真不知道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啥就弄成这样呢！真该先听听他要剑干什么用的！

二师兄大步走向神龛，正要取下月灵剑，掌门举起一只手掌说：“慢！你不能碰它！”

师弟缩回手，回头过头来眼里快要shè出火苗，但出来的却是泪水，师兄弟分开不到两年，他竟变成这个样子，人心真是难测！他激动起来了，却语气平静地说：“掌门师兄为什么要弯来绕去的？我永远不会想月灵剑的心思，也不争掌门人的位置，我这就下山！”

听着他从屋里走向屋外，下楼，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掌门师兄jīng神失常似的猛地一惊，飞快从神龛上取下那支剑，冲出屋，将剑丢在二师弟的脚前，大声喊道：“二师弟请看！月灵剑三个月前被人骗去了，神龛上的这支是假剑！”

二师弟站住脚，回头望着他。

掌门人露出真诚求和悔悟的表情：“师兄我一生平庸，比不上你英武豪强，我希望你帮我，又怕你知道这件事，你明白我的隐情吗？”

二师弟拾起地上的剑，细致地察看它。从表面看，难以辨认真假，他暗中念咒语剑的确没有反应。他拿着剑上楼。

“坐！丢了剑，我心惶惶，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用这支剑，请让我将受骗的经过先讲给你听。”

“一年前，在京城讲学期间，我认识了位风流倜傥的富贵公子，姓钟名中谷此人兴趣高雅，生活奢华，待人大方，特别对修真有一些见地。他是这一期的学生，我们很投合，他还请我吃饭，我们在一起吃过两次饭，都是他抢着替我买单的。

有一天他要我去赌场玩，我拒绝他，他说是让我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不会让我破戒参赌的。我答应了他。

我们在一张桌旁坐下喝茶，看见银屏上在播放一局残棋，这局棋有点深奥，但不是不能破解，棋主赌注十万起码，加赌不超过一百万的他都奉陪。这局棋开播不到一小时，引来近上千人围观，赌注也在往上翻。

我两将这局棋仔细研究了好半天，一致认为变化只有二十二种，两个五十万下注的败下阵来，没有人超过我们预计的这几种变化。

我们想出了五种逼和棋主的办法，钟中谷要我去下注，说输了算他的，他随手开给我六十万支票一张。”

二师弟听他讲到这里提心吊胆地望着他。

“你放心，我怎么会去参与呢？我坚决拒绝了他！他说他想试试，他对我说，在关键时候他眼睛会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这时就是需要我提醒他。我们约好了暗示表情。

他下了一百万的注上擂，按照我们研究的几种方法，他步步为营逼得棋两次出错，赢得阵阵喝彩，台下美女两次为他献花。

我手心都在流汗，紧张的心情一刻也难以平静。

眼看就要赢下来了，他埋头下了一步臭棋，他关键棋子被擂主吃掉了！场面局势立即紧张起来。现在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当时我心猛跳了一下！

但照盘上看，他还有和棋的希望。最后他每走一步都要扫视场内，他最后将这盘下和了，主棋赔他一百万！

这场赌注不大也不小，出了赌场他分给我五十万，当时我确以为他是照我的提示在下棋，推辞不脱，我收了他五十万。

就这样，我们感情越来越好，我完全信认了他，我在京城的讲授课程结束了，他要求跟随我来观内作俗家修行，我答应了他，他功底不错，又勤奋jīng进，我毫无保留地纠正他，他在上山功夫大进。

直到三月前，他带走了月灵剑彻底失踪，直至现在还查不到此人的线索！三个月来我为此事急得寝食难安！”

二师弟说：“是我错怪大师兄了！照这么讲，这件事打一开始就是有预谋有方法步骤还有人在暗中协助的！”

“的确是这样！他就是冲着月灵剑才接近我的，他们早盘算好了，而我却茫然无察觉！”

“你教会他灵符没有？”

“没有，这我可以向所有人作保证！说实话，即使我有心传授也还没到时候！”

“他提出过要学此剑的符咒没有？”

“从来没有！估计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剑还需要符咒。事实上他一次也没有问过月灵剑的事，我们之间的谈话只集中在修炼上，从没有提过月灵剑的事！”

“这就奇怪了，他是有意接近你的，目标就是月灵剑，他没符咒要这支剑有什么用呢？没有符咒这支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现代人都带枪，谁还将剑带在身上，下这么大力气，总不会是个外行吧？”

“赞成你的分析！不会用这支剑的人要这支剑有何用呢？”

“唉！这么说这个人还会露面的，你看对不对？”

“不会，此人走后留下几句话讥讽我愚笨的话！”

大师兄为他酌满清茶：“真心话！你在此地，我办事有头绪得多！”

“对了！你回来取月灵剑做什么用？”

“为斩一千年僵尸！此僵有金刚不坏之身，法术高强，非此剑不能取它xìng命！”他将一杯茶一饮而尽，靠在迎仙椅上闭起眼睛，象想起了什么，突然正坐起来，问道：“大师兄！你刚才说此人叫什么名字，你再说一变！”

“钟中谷！怎么了？”

“钟中谷，钟中谷，是不是冢中枯骨之意？”

“怎样？”

“此人只盗窃此剑不晓符咒，还讥讽你憨厚，说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按我们观点此人窃此剑根本不能使用，就是说，此人盗窃此剑不是要正常使用它，不是拿它去降妖伏魔。我看盗窃此剑的，就是妖魔！说不好，这个钟中谷就是僵尸！”

“师弟言之有理！妖魔惧怕这支剑！没有这支剑妖魔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作恶了！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既然这样，我请大师兄下山去会一个人，为诛杀此人是我才来求助于大师兄的，他就在邻星泉都，不知大师兄愿不愿随小弟一同去邻星泉都走一趟，要不要去确正钟中谷是血魔飞僵？”

“我为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踏破铁鞋找他，不妨再多一次，好吧！我答应你，不管是不是此人，我都要去会会他，有二师弟同行，不亦快哉！休息一晚，明晨随你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