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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中山伯爵的抉择

整个东南邦国，甚至是华夏帝国的贵族，总的来说，大概可以分为这么几类。
数量最多的一种就是“依附贵族”。这些人自身有着不错的实力，甚至是非常强大的实力，但是由于出身不高，没有强力的家族后台背景以及其他一些因素，他们只能依附在别的贵族麾下效力。

红莲家的那个被王浩干掉的倒霉蛋就是这样的贵族，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霍十四和皇甫云手下的其他几个将领也是，只不过他们是被皇甫云的“王霸之气”所慑，甘心为皇甫云卖命。

依附贵族的爵位由家主提名，议会审核通过后授予。他们的财政和调动权，甚至生杀大权都归于家主，也直接向家主负责，虽然有着很不错的待遇以及一定的权力，但是一般情况下没有自己的直接封地，只空有一个贵族头衔。

第二种是“功勋贵族”。这些人当中，有的出身良好，血统高贵，有的实力强大，智谋超凡，也有草根阶级，但是他们都有一个普遍的特点：为邦国立下了巨大的功劳，由于功勋而封爵。

功勋贵族根据功劳大小不同，有自己的领地。在自己的领地上，功勋贵族几乎享受封建时代国王的权力，拥有财政、征兵和对于领民的生杀大权，甚至可以拥有向其他功勋贵族的宣战权。

当然，宣战权只是一个潜规则，只要你能找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在议会无休止的讨论时，结束战争，造成一个既成事实就可以。

一般情况下，议会也都会承认功勋贵族自己打下的土地。

但是在享受权力的同时，功勋贵族有义务在邦国发生对外战争、内部叛乱的时候出兵。而邦国只是象征姓的拨给功勋贵族少量的资源，剩下的守土、征兵、建设等等所需，就要由功勋贵族自己想办法了。

当然了，同样是功勋贵族，有背景还没背景的，实力强和实力弱的，封地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譬如皇甫云属于功勋贵族，他的封地就是整整一座旧时代的临海现代化城市以及周边辐射地区；而骁骑伯爵也是功勋贵族，他的封地就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地区，也就是方圆几十里，差不多是古代的一个镇长。

最后一种，叫做“治土贵族”。这些人未必个人战力强大，但大多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善于钻营政治，他们管理着旧时代里留下的一个个的城市和乡镇。

治土贵族根据自己管理的地区规模，直属邦国或者行省议会，他们的财政、军事、用人等等都要对议会负责，待遇福利虽然好的爆，但是权力却远远不如功勋贵族，连身边的护卫也是议会直接分派，可以说是治理邦国的中坚力量。有些类似职业经理人。

还有一些说不上原因的贵族，譬如红莲子爵，灵狐子爵之类的，都是靠着上一代萌荫的，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建业市的市长，中山伯爵大人就是一名治土贵族。

伯爵大人最近很是头疼。

由于血牛公司的忽然倒闭，建业市的血液供应出现了大规模的紧缺，市场混乱到了极点，连旧城区里的血贩子们都开始明目张胆的进入新城区兜售血液了。

对于这种情况，中山大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建业市百万人口总要喝血不是。

即便如此也只是杯水车薪，血液的供应依旧大大的不足！

大批的平民开始有组织的示威、游行，甚至冲击政府，缺少血液让原本实力不强的普通新人类变得暴躁而疯狂，连战斗型新人类应付起来都比较吃力，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死人。

而血液稀缺也不是建业市一家的问题，新时代大部分地方的血液供应都非常紧张，就算是邦国议会也没办法调集足够的血液解决建业市的燃眉之急，通过东南大公居中调节，镇海城友情支援的半吨血液还不够政斧机关的需求，更不要说普通民众了。

于是，大量的建业市民开始“逃荒”，也有很大一部分的有变异迹象的市民，进入了旧城区。

总之，建业市乱了，渐渐朝一座荒城，死城发展。

但是对于中山大人来说，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反正血牛倒闭，缺少血液也怪不到他头上，谁要是敢提这件事，就让他自己找皇甫云去。

就算是建业市也变成了个“废墟城市”，中山伯爵大不了调到别的地方在当治土贵族。以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离着建业市不远的庐州城，不就是在两年前变成了“废墟城市”，也没见庐州市长受到什么惩罚。

做官嘛，只要屁股不坐歪，队伍不站错，治下普通新人类的死活，是不会影响自己的仕途的。

问题是手头的这两封急电，把中山伯爵大人推到了抉择的边缘！

一封是来自东南邦国议会办公室，要求伯爵大人全力维护建业市的秩序；

一封是来自华夏帝[***]事委员会办公室，要求伯爵大人大举立刻派兵去帮助正在血牛旧址的贵族联军，镇压暴徒；

伯爵大人揉了揉眉心，把两封信递给了自己的幕僚长。

幕僚长看完之后，立刻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问题，抬起头说道：“大人，这其中很有文章啊，看似两个不冲突的指令，但是仔细一品，却是矛盾的。一旦执行了一个，就无法执行另一个。要是我们‘全力’维护建业市的秩序，必然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联军，反过来，如果‘大举派兵’帮助联军镇压暴徒，那就没有精力维护秩序了。而且我们手头强力的超能者只有您的卫队一百多号人，剩下的普通战士对付对付老百姓还行，遇上那些连联军都拿不下的暴徒，简直就是去送死。”

“废话！”

伯爵大人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你说这个有屁用，我难道看不出来！我给你看这两封电报，是问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幕僚长沉思了片刻，道：“一个是帝[***]事委员会，一个是邦国议会，两边都是大人物，都是领导，不好得罪啊。大人，我只能给你分析分析其中利弊，至于怎么选择，还得您拿大主意。”

“你说！”伯爵大人恨是烦恼的一挥手。

“这个嘛，要是论官职，当然是帝[***]事委员会大，但是县官不如县管啊！”

幕僚长朝伯爵大人挤了挤眼，见左右无人，小声道：“再说了，大人您做的是东南邦国的官，拿的是东南邦国的钱，连手底下的兵都是邦国派来的，到了执行命令的时候，您说该听谁的？”

幕僚长喝了口茶，接着道：“退一万步说，您就算愿意出兵血牛，但是您的兵，可都是邦国派来的，要是让那些带队的将军知道了电报内容，他们愿不愿意听您的话，那还是两说呢。到时候，万一激起兵变，您可是两边不讨好啊！”

听幕僚长这么一说，伯爵大人恍然大悟，一拍秃脑门道：“他娘的，你说的对啊，我真是忙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忽略了！这样，现在就回绝了帝[***]事委员会的电报！”

幕僚长嘿嘿一笑，道：“为大人分忧是我的本份。不过以我看来，倒也不需要回绝，毕竟血牛旧址离着咱们这里，也就不到十公里，回绝了说不过去，而且帝[***]委的那票老爷们，也不好太过得罪了。”

“那你说怎么办？”伯爵大人问道。

幕僚长嘿嘿一笑，道：“那就要看大人您愿不愿意受点罪了。”

中山伯爵一咬牙：“只要能保住官，受再大的罪我也干！”

幕僚长凑到伯爵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片刻之后，伯爵大人召唤了自己的侍卫长。

面对手持铁锤的侍卫长，伯爵大人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抽，他一狠心，裂开嘴指着自己的一颗獠牙，口齿不清的道：“下手利落点，别让老子受罪！”

侍卫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着脸又望了望幕僚长。

幕僚长点了点头。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侍卫长不愧是六阶的冷兵器掌控，一锤子下去，伯爵大人嘴里立刻飚出一股鲜血，一颗修长的獠牙从中断成两截。

伯爵大叫一声，当场就疼晕了过去。

对于新人类而言，除了大脑和心脏两个要害，獠牙也是一处紧要的器官，坚硬程度远超钢铁，要是獠牙断了，简直如同大病一场，就算有高阶的恢复能力，没有一个月的修养也根本下不了床。

半个小时之后，两封内容相同的电报送到了帝[***]事委员会办公室和邦国议会办公室的桌上。

“建业市长中山伯爵三曰前在安抚民众时，被暴徒打断了獠牙，至今高烧卧床昏迷。建业市部队未得到市长指令，只能按照既定方针行动，不敢擅离职守。一旦市长清醒之后，立刻派兵支援联军！”

什么叫做既定方针，什么叫做不敢擅离职守，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执行邦国的指令，全力维护建业市的秩序。

等到市长清醒，那联军估计连渣滓都不剩了！

据说当曰东南邦国议会办公室里几个副主任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笑骂老中山下手狠，连獠牙都敢敲断，看样子这位老伙计又该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