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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黄的去处

() rì出而作，rì落而歇。这就是曹易的一天。早起喂马、牧羊、放牛，下午打柴、挑水，夜晚才有时间静心凝神打坐修行。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曹易就这样rì复一rì的修行。起初，每晚的打坐修行，他只能微微听见自己的心跳。到后来时间一久，听到的声音便大了起来，直到现在如同脚步跺脚，声音响亮而闷沉。但是，也仅仅止于此，无法再进。

至于白天，喂马牧羊，打柴挑水。这样的劳作倒是为他提供了闭目不视的机会。曹易自然不会放过。尤其是牧羊的时候，在罗云山上，他闭目不视完全凭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一路瞎走瞎逛。甚至好几次差点滚落下山头，但还好有惊无险。

慢慢的，路劲熟悉了，走过、经历过、见过的一些东西，都在他的脑海中记忆深刻。这样他就能在自己的脑中产生一种十分清晰的印象，凭着这份印象，慢慢练习。到最后，曹易能闭着眼睛从罗云山走回刘家大院，并且可以沿途说出一些不变的事或物。

这样下来，不但锻炼出了曹易的记忆能力，更练出了他的胆子。正常人看不见之后，总是会摸索着前进，小心翼翼，完全不敢放开脚步。但是曹易不同，现在他只要经历过的路，完全能够大步流星的前行，准确的避开路途上固定的障碍。

不得不说，这样的练习，虽然有些死板。但是，对曹易的帮助是巨大的。久而久之，曹易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差生了幻觉。

因为，他现在闭上眼睛，哪怕是在一片陌生的环境，都能够准确的避过障碍，只是行走的速度慢一些。他闭上眼睛，冥冥之中就感觉自己的眼中，前方的不可知之处，有一股气息流动，他根据这股流动的气息躲避过一切。

事实证明，曹易这样做百试不爽，每次都能躲避过去。而这样的情况，正是练气开元诀中，闭目不视，无羁无绊脚下生风的境界。

万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正是靠着这份独特的气息，很多生物才能避过一些险而又险的危机。比如说，地震发生前，总有一些动物反常的做出一系列的动作。chūn江水暖鸭先知，秋风未动蝉先觉，等等。说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对环境有特殊敏感先知先觉的情况，而现在的曹易就是通过分辨万物的独特气息，练成了这种先知先觉的境界。

练气开元诀将这种气机解释为，先知气机。

罗云山脚下的小溪旁，曹易静静盘坐在一块大石上。身后不远处的山头，白sè的山羊爬满山坡，或低头啃食青草，或仰起脑袋低声吟叫。现在正值chūn夏交替季节，雨水多，青草肥美，正是牧羊的好时节。

“我现在静心凝神还达不到听闻血液流动的声音，已经卡在了瓶颈上。这样下去不行，时间对我来说还是很迫切的。必须要想想办法。”

曹易紧紧皱起了眉头，凝望着眼前的溪流愣愣入神。忽的，他的眼神一亮，一下子站了起来。

“有了，听说书先生说过。当年有位先贤刻意在闹市中读书，闹中取静以锤炼自己的jīng神状态，达求寂静由心的地步。我为什么不能效仿他？”

想到这里，曹易会心一笑。当下便在大石上盘腿而坐。心无杂念，宁心凝神，将自己耳朵里的声音渐渐过滤掉，闻听着流水。同时，心脏的跳动也有规律的响起。

两种不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相互缠绵，曹易心中似有感应般，随口轻轻念出了练气开元诀。保持着这种状态，足足维持了一个时辰。最后，他仿似进入了另一层天地一样。

耳中、心中、脑海中，就只有这两种声音。到最后，这两个声音逐渐放大融合在一起，如同雷鸣，如同大鼓的擂动。直到耳朵中传来浤浤汩汩，骇浪滔天的巨大响声。

这种声音在耳畔响起，在心中响起，贯彻进脑海。就真如曹易的体内有一条奔涌的大河，浪涛掀天。

人在寂静的时候能够听到一切声音，有些得道的高僧或者道行很深的道士，寂静盘坐之后，甚至能够洞悉到自己的生死，能算出自己死亡的具体时间。就这种境界，最基本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寂静由心。

人要能随时随地的将心沉寂下去，仿佛被层层包裹住，不为外界所动，完全隔绝。达到一种空灵而空明的境界。这就是寂静由心。

曹易也是随着自己的rì积月累，加之方才的突发奇想，才摸索到了这样一层境界的边缘。

“静心凝神，闻气血如大河奔腾。这种‘寂静由心’的境界我现在应该能够收放自如。闭目不视，无羁无绊脚下生风。这样的先知气机，我已经练得差不多。现在这最基础的两步算是勉强合格。只是突破下一步还欠缺点火候，还需要些机缘。”

曹易通过这些时rì的rì夜磨练，将这基础的两步缓缓打磨至圆润。直到又过了半个月，他还是无法找到进入下一步的契机，这让他很是犯难。

不知不觉，曹易自进入修行，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来，刘少铭找过他几次，次次都将曹易打得爬不起来，但是这些伤还不致命。咬咬牙，曹易硬是挺了过去。直到这一rì，曹易如同往常一样，在罗云山打柴，一声犬吠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黄？是大黄的叫声！”

短暂确认后，曹易便断定这是大黄的叫声。随着叫声的接近，一道明黄的影子猛的从树丛中蹿出，将来不及反应的曹易扑倒在地。

“汪汪汪！”

大舌头不断的舔在曹易的脸上，黏糊糊的口水将曹易差点呛到。大黄扑倒在曹易身上，看起来很是兴奋，向他不停耸拉着耳朵。

“大黄，你都跑出去一个月了，现在才出现。我还担心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呢。现在好了，你还在。”曹易露出了真心的笑脸，今年十六岁的他，已经和大黄相依为命了五年。当初正是曹易将大黄捡回家，用自己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分给大黄，慢慢将它养大。

可以说，这些年来，曹易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有大黄一直陪在他身边，严格来说，他已经将大黄当成了唯一的朋友。而大黄也没有辜负曹易的友情，它一身的伤以及断掉的尾巴，都是为了保护曹易而留下的。

“咦？大黄，你身上的伤疤怎么不见了？还有你的秃毛都长出来了，样子变得好多了。”曹易满脸惊奇，不可置信的看着现在的大黄。

一身光亮的毛皮黄橙橙的，原本的秃毛、杂毛都变得非常纯净。特别是肚腹那条几寸长的伤疤，神奇般的消失无踪。这样的变化，令曹易有些不敢相信。

“汪汪汪！”大黄似乎是知道了曹易的疑惑，下一刻几声吠叫后，就咬住曹易的袖子，将他拉扯着往前进。

“大黄，你是想带着我走？”曹易猜测的说道。

“汪汪！”神奇般的，大黄居然听懂似的回应了两声。当下，曹易兴奋异常，尾随着大黄就朝着罗云山深处走去。随着路途的走过，曹易感觉到越发的熟悉，因为这条路正好是到丹霞观的。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后，大黄真将他带到了丹霞观。

“汪汪汪！”

吠叫两声，大黄蹿入了丹霞观，很快的曹易跟在后面。当看到大黄停在一丛野草附近来回转悠的时候，曹易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处地方在神龛的后面，原本应该是一堵墙壁的。但是墙壁倒塌后露出的空洞，刚好可以让人钻过去。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丹霞观的后院。只是如今的后院已经全然被野草埋没，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大黄欢快的盘旋着，不时吠叫两声。而曹易根本就不知道大黄要表达什么。最后，当亲眼看到大黄低头将一株野草吃进口里后，他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大黄，你是要我吃这野草？”曹易问道。

“汪汪！”

这下子，曹易乐了，看大黄的意思应该不假。抱着试试的心理，曹易一笑后便摘起了一棵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起初是微微的苦涩，到后面缓缓变为甘甜，直至最后划过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

不多时，曹易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火烧过一样。暖洋洋的，直到后来越来越热，浑身的筋骨如同燃烧的柴薪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舒畅到极点。

“这是？太好了，我……我……”

曹易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轻，原本挨打过后隐隐作痛的一些地方缓解了许多。自己的jīng神都要舒畅了。

“是这草的原因！”曹易断定，弯下腰趴伏在地，看着这丛同其他野草并无多大悬殊的青草。细细察看了起来。

青绿的小草不过三寸的高度，绿油油的充斥着一股清香，上面沾染了露珠还未消失。曹易细细一看之下，发现露珠折shè出一点莹莹的光彩。虽然很淡，但是瞒不过曹易的眼睛。

“那光彩应该是小草散发出来，透过露珠折shè出来的。”曹易断定道。

这下才意识到这丛小草的不凡，当下顺着后院细细寻找、辨认了起来。很快发现，只有那一丛。大概有数十棵，集中在一起，特别不起眼。

“正好，我现在身体瘦弱、无力。体质需要增强。若是服用这些小草，再加上我自己的锻炼，应该能短时间内提高体质。”

曹易这个想法一出来，顿时信心大增，对未来的希望之火又强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