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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难以肩负的沉痛

() 阵阵疼痛令苏雪燕幽幽醒转，神智渐渐恢复，发现四周有些昏暗，自己斜躺在黑sè的陆虎车厢内，楚凌峰正一手垫着自己的后颈，一边用拇指按压着自己唇上的人中穴。
nǎinǎi……nǎinǎi！

苏雪燕猛然坐起身来，抓住他的衣领神情激动的喊道：“那是我nǎinǎi么？是吗？你说，你快说啊！”

楚凌峰扶住她的肩膀，沉重的点了点头，答道：“是！”

苏雪燕使劲推开他，飞快的跳下车，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腿脚一软跌倒在地，深吸一口气，抽出手来狠狠甩了自己一记耳光，强打起jīng神挣扎着又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家门跑去。楚凌峰赶忙紧紧跟在她身侧虚扶。

天sè已近黄昏，空中yīn云密布，伴着寒雾如霜，提前拉开了夜的序幕。苏雪燕奔至近前，整个老宅已经圈起了几道jǐng戒线，附近的乡邻里舍围在四周议论纷纷，众多穿着不一的jǐng察一边维护着现场秩序一边对他们一一进行询问取证，一辆黑sè的标有“POLCE特jǐng”字样的防暴车停在不远处。

刚从黄线下钻过，苏雪燕便被两名jǐng察拦住，楚凌峰上前正yù解释，只见刑jǐng队长马建国快步走了过来，简要说明情况后放两人进入老宅。

马建国边走边对两人说道：“市局已经迅速成立了‘9.16杀人碎尸案’专案组，同时也调集了周边市县的所有jǐng力进行排查搜索，相信很快就能将案犯抓获！”

苏雪燕未等他说完便红着眼睛率先冲进院子四处查找，然后又疯了一样奔进屋内，片刻又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死死抓住马建国的胳膊嘶喊道：“我nǎinǎi呢，我nǎinǎi呢？”

马建国沉声答道：“她被法医带到市里按程序去做尸检了，结果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雪燕仍瞪着他执着地问道：“我nǎinǎi在什么地方？她被带去了哪里？我要具体地址！”

马建国答道：“泾阳市公安局鳌兰区分局法医鉴定中心……”

苏雪燕松开手，拼命地往门外冲去，楚凌峰赶忙追上去揽住她带到车上，然后发动汽车轰起油门，往泾阳市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

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nǎinǎi的音容笑貌，与回忆中不断闪现而出的残肢断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令苏雪燕悲痛yù绝，几度哽咽。楚凌峰沉着脸猛踩油门，只是小心翼翼的递过纸巾，一言不发。

赶到泾阳市公安局鳌兰区分局法医鉴定中心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苏雪燕被jǐng务人员带到家属休息室，称法医正在全力从尸体中寻找破案的关键线索，不允许亲属干扰，并告知明天上午尸检结果出来以后才可以探视受害人遗体。

苏雪燕怔怔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着墙上的钟表，眼睛红肿双目无神，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也布满泥土，裤子上还有一些血渍。楚凌峰皱了皱眉，默默走出休息室，掏出了手机。

半小时后，珐龙玉兄妹急匆匆驱车赶来，手里还各自拎着几个手提袋。从楚凌峰的电话里得知了苏雪燕的情况后，珐龙玉立即转告了妹妹，珐龙妹急忙胡乱找出两套衣服并着几件新的内衣分别塞进手提袋后登上了哥哥的车子，珐龙玉则开车在路上买了些速食品和矿泉水后，一路疾驰来到鉴定中心。

珐龙妹走进休息室便看到苏雪燕独自一人枯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一酸，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痛哭起来，苏雪燕扭过头，看了看是珐龙妹，心头一暖，哽咽着说道：“龙妹，我nǎinǎi死了。”

珐龙妹已是泣不成声，哭道：“我都知道了，雪燕，你要振作起来，明白吗？”

苏雪燕点了点头，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抽泣着说道：“小时候，乡下有算命的说我是破军坐命，将来要么披荆斩棘大有作为，要么克尽亲眷潦倒终生，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后一种？”

珐龙妹使劲摇着头哭道：“不像！你那么努力，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

苏雪燕苦笑道：“还不像吗？爸爸失踪了，妈妈被抓了，现在连nǎinǎi也被我克死了……”

珐龙妹再次抱紧她哭喊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都是可恨的凶手，他就是被枪毙一千次也是罪有应得！”

苏雪燕抚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我以为变成了女孩子，就应了破而后立的命格，改变了命运从此踏上康庄大道，谁曾想到，这条路才是真正的厄运啊！祸事接二连三，麻烦总是不断，难道老天非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才满意吗？”

珐龙妹抽开身用力捧起苏雪燕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不要灰心，不要绝望！一切都会好起来，上天不会辜负努力活着的人！相信我！”

苏雪燕含泪使劲点了点头，握紧珐龙妹的双手说道：“我会坚强起来的！”

门外等待许久的珐龙玉见状连忙拎着吃食走了进来，劝慰道：“雪燕，吃点东西垫垫吧。”苏雪燕正yù拒绝，楚凌峰也拿着手提袋走了进来，说道：“你就是要哭，也得有力气才行。另外，去洗手间洗洗脸换换衣服吧，龙妹给你拿的。”

珐龙妹这才想起来什么，凑在苏雪燕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顿时令她身子一僵，沉着脸接过楚凌峰手里的袋子，站起身来遮挡着臀部，夹着双腿快步向洗手间走去，珐龙妹在她身后小跑着紧紧跟随。

洗手间内，苏雪燕脱下脏兮兮的格子T恤和遍布泥土又染了经血的仔裤，简单用湿巾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新的内裤垫上护垫。解决了生理问题后，穿上珐龙妹带来的淡咖啡sè休闲套装，用发卡将头发扣在耳侧，然后把脏衣服塞进手提袋里，与珐龙妹携手走了出来。

尽管沉重的气氛依然在休息室里滞留难去，但苏雪燕清爽的打扮还是让两个交谈着的男人感觉眼前一亮。

珐龙玉拿出一个肉松面包递过去道：“嗯，这样很好。来，先吃东西！”

苏雪燕低头接过并小声道谢后，与珐龙妹并肩坐在椅子上，一边啃着面包就清水一边低声交谈着。

楚凌峰看着她瘦小的肩膀和纤细的身影，心中划过一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