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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责难

() 教务处的中年男子抬眼看了看这个学生：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脸上带着大大的黑sè无镜片眼镜，身上的衣服也非常不合身，松松垮垮，邋里邋遢。顿时心里有些厌恶，严厉的说道：“这都开学半个多月了，你还来报什么到？回去跟你家长说，没位置了！”
苏雪燕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自己的形象可能会令老师不喜，于是仍低声说道：“老师，我是免试来的保送生，因病做手术刚刚出院，之前请过假的……”

“哦，跟谁请的假？”中年男人听到‘免试’‘保送生’时感到有些意外，声音略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对她不伦不类的扮相有一丝反感。

“呃……”苏雪燕楞了，她还真不知道杨晓帮她请假是找的谁。

“跟谁请的假？假条呢，拿出来我看看！”中年男人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以为她在撒谎，便严肃的追问起来。

“我……我，不知道。”苏雪燕有些泄气的低下了头。

“哼！不用编了，你这种来冒充的学生我见得多了，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她出去。

“老师，等一下……您，您看一下我的录取通知书和病历证明行吗？”苏雪燕一边焦急的恳求他一边忙着打开背包。

“不看！天知道你那些东西是真是假？出去！”见苏雪燕站在那低头发傻一动不动，中年男子更是恼火，一下站起来大声训斥道：“没听见？赶紧出去！我不管你爸是托了谁的关系，在我这就过不了！滚！”

最后一字像咆哮的雷声，震的苏雪燕两耳轰鸣，吓的脸sè苍白，抱着还未来得及打开的背包，小跑着逃出了教务处。

走到门外，越想越委屈，苏雪燕蹲在门口把头埋在背包里闷声咽呜了起来。这时，走过来一位穿着暗青sè老式中山装，骨瘦如柴但jīng神矍铄的干巴老头，看到她蹲在教务处门口闷着头哭，不禁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同学，怎么回事？”

苏雪燕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老人，低下头一边抹泪一边诉苦：“呜……我，我是来报到的……呜，里面，里面的老师不听我说完，就把我，把我给赶出来了……呜……”

老人看着她的打扮不禁又皱了皱眉道：“先跟我进来……”说完推开教务处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苏雪燕看着老人走了进去，也不甘就此放弃，抱起背包一抹眼泪也抬脚跟了进去。

教务处的中年男子正伏在案头，听到门响稍一抬头，发现来人，赶忙站起恭敬问候道：“早上好！曲副校长，这么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呵呵，年纪大了，到点儿就醒，没事儿四处瞎逛……”曲副校长随口应付。

中年男子正想趁机请教些校内事务，却见之前披头散发的女孩抱着背包又走了进来，顿时勃然大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还有完没完了？”说着就想冲过去扭她出去。

曲副校长伸出一只手对中年男子使了个手势让他停下后说：“是我！”老人笑了笑接着说道：“严恒啊，你这两年怎么当上教务处主任反而肝火越来越盛了？……”

中年男子严恒脸sè有些报赧，指着苏雪燕说道：“这个学生，已经开学了半个多月才来报名，还说之前请过病假，我问了下，结果是一问三不知！”说完转头看着老人带着怒气说道：“曲副校长，你说我能不生气？这两年特招的、扩招的、扩容的、赞助的、批条子的，把学校如今都弄成什么样了？！浑浊不堪！乌烟瘴气！”看看曲老只是安静的听着，便又咬着牙沉着脸接着说：“我不管她是怎么来的，反正不符合条件，在我这里绝对行不通！”意思是别说曲副校长您亲自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不卖面子。

没想到曲老却呵呵笑着说：“小严，你不要以为我就是来当说客的，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严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曲副校长。曲老顿了顿说道：“我来，是因为这个小姑娘蹲在你办公室门口哭的那个难受，正巧我路过，看着不忍心，就带她进来问问情况。”

严恒一看苏雪燕的靠山不是曲老，放下心来，转而严肃的问苏雪燕道：“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赶紧！”

苏雪燕赶忙从背包里拿出免试录取通知书和医院开具的手术证明信走向前递了过去，严恒却没有接，盯着她问道：“刚才我问你，你说请了病假，我问你假条，你说没有，我问你找谁请的假，你也说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苏雪燕赶紧低头说是。

严恒神sè稍微松了一点，继续问道：“你在没有任何证明的情况下，迟到半个多月，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学校的规章制度。如果人人像你一样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那把学校当成什么了？游乐场还是食堂啊？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免试保送生还是托门子走关系来的，我一概不收，你明不明白？”

苏雪燕哑然无话，心想得赶紧去医院找杨晓问问才能解释清楚。

见苏雪燕低头沉默不语，曲老踱着步子慢慢走到她跟前说：“小姑娘，严主任说的没有错，可你如果觉得委屈，就把你的情况仔细说说，我再帮你权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