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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相

() 白发老人闻声抬头看了眼康医师，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骨小心翼翼的放进托盘里，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块白纱巾，慢慢盖在了上面。随手拿起化验单，静静的看了起来。
苏雪岩鼓足了勇气正要悄悄退出这个堆满了白骨的房间时，只见老人“啪”的一声拍下下桌子站起来严肃的问道：“康永华！这是真的么？这些检测数据你经过验证了么？”

“是！每一项都是我亲自检测完成的！老师，我把这个患者也带了过来！”康医师激动的指着苏雪岩。正要落跑的苏雪岩顿时感觉被两道灼热的目光钉在了地上，老人对他招了招手说：“小朋友啊，过来。别怕！”

“啊？是。”苏雪岩有点抬不起脚来，腿里像灌了铅，心说不怕才怪呢，这个整天跟森森白骨生活在一起的白发老头不会是个千年老僵尸吧？这满地的骨头是不是刚吃完吐出来的啊？

慢慢挪过去，站在老人的办公桌前，苏雪岩大气也不敢出，就怕触怒了老怪物，被其生吞活剥后做成标本，摆在屋里成为又一个装饰品。

“呵呵，别害怕……我是这里的院长，你可以喊我郭爷爷。”郭院长似乎看透了苏雪岩，瞬间笑的慈祥起来。

“噢，呵呵，郭…郭院长爷爷好……”苏雪岩努力堆起的笑脸看起来像在哭，对他变脸的速度之快有些难以适应。

“嗯，都坐下吧，我们随便聊一下。”郭院长说完抻抻手自己坐下，康医师随即也坐在椅子上，苏雪岩勉强笑笑也靠在椅子上软了下去。

“据我所知……”郭院长略一停顿，思考并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讲道：“据我所知，这位小朋友所遇到的情况，在我院现有的临床记载里是空白的，以我多年的医学临床经验判断，出现这种患病的概率在全世界也不超过十亿分之一！”

“啊？！”苏雪岩一下惊了。

“就是这样！”康医师对老师的判断好像很兴奋。

“不要害怕，小朋友——”郭院长拉长了声音说道：“我慢慢跟你讲，你现在的身体里，正在发生变化，虽然你现在有男xìng的基本特征，但是，这些特xìng正在退化并逐步被女xìng特征所取代……”

郭院长转头看着康医师说：“刚开始我觉得他的情况是‘真两xìng畸形’，从检查的数据上来看，他的男xìng特征正在退化，女xìng特征正在增强，应该同时具有男女生殖系统。但是，他现在没有具备一点女xìng的外在体表特征，女xìng生殖系统全部隐藏在身体内部生长……你看，”郭院长从CT的片子里取出来一张指给康医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康医师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显然两人的判断有些共通之处。

“同时，他在依然具备男xìng外在特征的情况下，DNA却变成了46XX，也就意味着，染sè体发生了骤变，导致他今后的成长模式从一个男xìng完全转变为一个女xìng……提供荷尔蒙的雄xìngxìng腺已经彻底枯竭了，而提供雌xìng荷尔蒙的女xìngxìng腺却非常健康，尤其是卵巢的个体比普通女xìng强大很多，从目前产生的雌激素和黄体素数据来看，”郭院长又看着苏雪岩表情怪异的说：“小朋友，在今后最多一年的时间里，你就会从一个男孩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女孩……”

“哈？”苏雪岩彻底傻了眼，尽管郭院长前面讲的像天书一样，不过最后一句他听明白了。脸sè刷的一下白了下来，面无血sè，牙齿打颤，浑身发抖，眼睛也瞬间失神。

康医师看着郭院长补充说：“雌激素和黄体素的迅速产生，也促使小岩目前身体内部的女xìng体征正在加快生长，与外部已经存在的男xìng体征进行融合与替代，才导致了小岩最近身体的剧烈疼痛，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治疗，后果只有死亡。”

“不错！”郭院长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点头认同。

“那，那我现在，岂不是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了？”苏雪岩难以置信的颤声问道。

“不能往这方面想，小朋友”郭院长接过问题回答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可能没有人愿意你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事实发生了，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应该勇敢去面对它，往好的方向争取，况且这个转变，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是不是个怪物！”苏雪岩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倔强的盯着郭院长，根本没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

“呵呵，怎么可能！”康医师看苏雪岩情绪有些激动，赶忙说道：“小岩，你不要激动，这种患病的病例非常罕见，但并不表示就治不好啊！”

“啊？能治好么？”苏雪岩看着康医师，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心里在想着这个康医师肯定是哪个杏林圣手重生了来救他的，谁知康医师下一句话就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嗯，一定能！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让你尽快恢复女孩的本来样貌！”康医师紧握着苏雪岩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自信。

“我……”苏雪岩很无力，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我的意思是说，我还能变回男的么？”

“不能！”“不能！”郭院长和康医师异口同声，语速语调都非常同步，苏雪岩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得知了这个‘噩耗’无疑给苏雪岩的jīng神判处了死刑，而且是即刻执行，苏雪岩最后的希冀被无情扼杀在摇篮里，浑身似乎被抽空了气力，苏雪岩顿时化作一潭死水，软倒在椅子上。

没有理会苏雪岩的负面情绪，郭院长又欢乐的讲了很多，和康医师凑在桌子上你一句我一句，最后拍板决定：把苏雪岩的患病病例作为泾阳市第五人民医院的疑难攻关实验项目，由康永华医师整体负责，郭院长提供理论和技术指导，划拨专门的研究经费进行探索和分析，取得的医学成果用以推动全人类医学的发展和进步。

苏雪岩看着郭院长慷慨激昂着吧啦吧啦讲个不停，耳朵里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知道，自己当前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面前这两个变态要把自己大卸八块后组合起来变成女人。

郭院长本着趁你病要你命……哦不，是本着对患者不抛弃不放弃的大公无私奉献主意jīng神，当即颁下授权令，康医师抓起苏雪岩的手指在上面戳了好大一个指印，然后迅速和郭院长各自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于是这份文件华丽丽的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