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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过去

“我建议你珍惜自己的脑袋，小子！我不想再一次表达我的愤怒！总之，你给我滚出这个房间！”
“不要以为我老了你就可以得意忘形！小王八羔子！”

艾吉去找老柯德的时候，当他一问出关于前往极北之地的暗渊大地的办法时，老柯德立马拉着他来到小房间里，紧紧地关着门，然后就对他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老柯德已经严肃地警告过他，不可以再提起厄多拉族的事。但是他不仅没有听从老柯德的警告，反而变本加厉，想要到厄多拉族的聚居地，也就是极北之地的暗渊大地去。

艾吉知道老柯德会这样反应，但是他真的对炼金术有一股执念。老柯德的样子，就像是在死守一个重大的秘密。这让他觉察到，于是他不管老柯德怎么臭骂，坚决缠着老柯德不放。

“柯德大叔，你要是知道怎么到达暗渊大地的话，请告诉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帮忙了，不然的话……”艾吉说着看一眼他，一咬牙，冷哼道：“你对教廷有怨恨的事我无法保证不说出去！”

“你……你、你个王八羔子！”老柯德大怒不已，喝道：“你这是求我？这就是你求我的方式？拿我的事威胁我！你真是绝了，骂你忘恩负义都是抬高了你！”

确实，刚才艾吉居然威胁他，他如何不怒。

不过艾吉对此并没有愧疚感，他并不是在作恶，他不过是在吓唬一下老柯德。虽然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老柯德非常不道德，但是有时候为达到目的，不可能做到一切尽善尽美。艾吉只是希望能逼老柯德告诉他想要的情报。

“柯德大叔，我觉得我说的没有错，你一定很怨恨教廷吧？你是一个旅人，一个应该冒险于这片广阔土地的旅人！但是你却因为教廷的迫害而不得不窝囊在这里，你一定不甘心吧？”

“所以，你就把到达暗渊大地的办法告诉我好了，就当是你报复教廷的一种手段！”艾吉企图激起老柯德对教廷不满的情绪，以此让老柯德站到他这一边，得到想要的情报。

不过老柯德毕竟是老江湖的人物，怎么可能上他的当。老柯德鄙视地瞥一眼他，哼道：“要是听你的话，那我的报复可真是苍白，对教廷没一点儿实际影响！”

“呵~这么说，柯德大叔，你真的是对教廷怨恨了？”艾吉突然大笑。

“你……好小子！阴我？套我话？”老柯德一把坐在椅子上，他发现艾吉真的是越来越狡猾了。

艾吉摸头笑笑，权当默认老柯德的牢骚。

老柯德不再像刚才那般动气，安静下来吸气思索。和艾吉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知道艾吉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就算艾吉心地不错，也不能他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什么。世上有很多秘密只能被少数人知道，其他人知道了，会死。

老柯德不告诉艾吉过多关于厄多拉族的事，除了他自身的原因外，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艾吉断送性命。教廷对厄多拉族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被教廷盯上，基本就等于毁了。没有谁能对抗教廷，或者说是没有谁想反抗教廷。和教廷做对不会有好下场。

“柯德大叔？”见老柯德陷入沉默中，艾吉叫他一句。

“我听得到！”老柯德瞥一眼他，哼道：“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自从被艾吉问过厄多拉族的事后，老柯德这几天在艾吉面前都如似返老孩童一般，精神饱满得很，再也不是以前那副迟暮的老态。

“难道你就不怕死？”老柯德思索之后问艾吉道。

艾吉一愣，老柯德又把事情上升到这种严重状态了。不过老柯德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心中动摇。对此艾吉坦诚相告，说道：“当然怕死，我也是因为怕死才能活到现在。只是……怕死也是因为要完成某些事情，在那些事情没有完成之前，无论如何都是不想死的。”

“起码我是这样的。”艾吉浅笑道。他已经很坦然，经过这么多，该释然的都释然了，剩下的，只要按着自己的意志前行就好。

“唉……”老柯德叹气一声，一副拿艾吉没有办法的模样。

随后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拿过他经常看的那本《安吉柯尔的旅途》，翻到书中的一幅黑白插图，看着插图沉默。那幅插图是一个人物画像，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依稀可以看到是一个高大的男子骑着一条巨龙飞翔。

艾吉凑上去看一眼，看到骑着巨龙飞翔的男子时，不觉惊讶起来。那不是龙骑士吗？难道说这个男子就是安吉柯尔？他是一个龙骑士旅人？这样说来的话，他确实该是个强大的人物。

看过安吉柯尔后，艾吉看看老柯德，发现老柯德望着安吉柯尔的画像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眼神。有憧憬，有自豪，有喜悦，有……落寞？还有……愧疚？他突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老柯德对着这个千年前的人物会流露出那么复杂的情绪？

“那个……柯德大叔？”老柯德沉默得太久，艾吉忍不住喊他一下。

然而他并不是出神，他很不悦艾吉的打断，瞪眼喝道：“干什么？！”

“我……”艾吉很纳闷，感觉老柯德完全忘了他问的关于极北之地的暗渊大地的事。

‘或许是柯德大叔还不想告诉自己吧，也或许是自己的诚心不够，柯德大叔并不放心告诉自己那样沉重、严肃的事情。’

对于老柯德表现出的态度，艾吉心里独自嘀咕。他并没有勉强老柯德的意思，见老柯德如此为难，他一时有了退意，不想再纠缠老柯德。但是现在除了老柯德外，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对厄多拉族有了解的人。

‘不如把真相说出来吧，这样的话，或许柯德大叔就放心把厄多拉族的事告诉自己了。’

实在是想知道暗渊大地的事，艾吉决定把羊皮卷轴与默里瀚的事说出来。这样子相信老柯德就不会那么顾虑，毕竟这样的话双方等于有了共同的立场，那就是对教廷有对立态度。

“柯德大叔，你知道最近宫廷默里瀚贤者大人被杀的事吧？”做出决定后，他神情决然地对老柯德说道。

老柯德还沉浸在《安吉柯尔的旅途》这本书中，没对艾吉的话做出反应。对于他而言，默里瀚是生是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艾吉没有停止，继续道：“柯德大叔，我要告诉你的是，上次我拿来给你的有厄多拉族文字的纸条，那纸条上的文字，其实我是从一份羊皮卷轴上抄下来的。而我之所以获得那些文字，并非是从那个圣恩杀手那里，而是默里瀚！”

“可是现在，默里瀚死了！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吗？”

“我怀疑是教廷下的毒手！默里瀚是那份羊皮卷轴的所有者，按照你的意思，毫无疑问的，他严重地违背了教廷的意志。而教廷知道了，就把他给杀了！”

“没错！你知道我对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了吗？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教廷已经在动手了！他们要把所有知道厄多拉族秘密的人一个一个抹杀掉！”

“尽管这样的结论是我猜测的，但我觉得非常合理！”艾吉把他心中的种种猜测说出来，不怕老柯德反咬他一口，说他对教廷不敬。

老柯德已经放下了《安吉柯尔的旅途》那本书。看着艾吉，他满面瞪眼，哼道：“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呵~”艾吉牵强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样都好，现在我接触到了厄多拉族的事，如果被教廷知道的话，那我也会成为他们抹杀的对象。既然教廷的意志不可违抗，那我为何不多了解一些呢？即便哪一天真被教廷追杀，那我也觉得值了。”

“倒是现在，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被杀了真的亏死了。”艾吉露出无奈而又不甘的表情。

当然，老柯德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

不过老柯德认可了他，不再死守着秘密不说。盯着艾吉好一会，他拿起《安吉柯尔的旅途》那本书，指着书本里面那张安吉柯尔的画像说道：“小子，如果我告诉你，安吉柯尔是我的祖宗，你信吗？”

艾吉一惊，没有什么思索，愣愣道：“信……”

随后老柯德叹着气讲述了他的过去以及他的家族的荣耀。他的家族，是一个历史久远的旅人家族。千年前被称为最伟大的旅人的安吉柯尔，正是他的族人。只是后人所知道的安吉柯尔的事迹，都是被裁剪过的。

除了教廷外，恐怕没有其他人知道安吉柯尔知道了很多厄多拉族的事。而因为如此，他的某些事迹被教廷抹杀在了历史长河中。

伟人自有伟人之处，但他流传下来的事迹，也难免被动过手脚。事情都过了千年之久，细节谁还会知道呢？除了那些逃过教廷迫害的他的族人，比如老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