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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陈老四其人

() 齐队将手机递给我：“这手机里面没有通讯录，也没有通话记录和收发短信的迹象，看样子似乎一直都没用过，应该是被刻意删过的。小刘你和耗子去查一查这手机号码跟什么人打过电话。”
“是！”我和耗子拿起帽子走了出去。

李局指示下午三点开会，看一看案子进展情况如何。在通讯公司拿到通话单子已是下午两点多了，从案子接手到现在我们一直是马不停蹄的，别说是饭了，就连水也顾不上喝一口。

通话单子上显示这部手机只和一个电话号有过通话，看来是专用的手机，我们查明了对方的电话号，机主叫做陈庆林，是个房地产开发商，是我市东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部手机不仅和陈庆林有通话记录，而且也有短信来往，我们调出若干个短信，这些短信大概都是些暧昧内容，看来朱颖可能和陈庆林有不寻常的关系。

陈庆林是我市知名人物，没有上级的许可，我们不敢贸然的调查，想到这些我们不敢多做停留，连忙赶回市局。

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我们上楼直接来到会议室，三点整在李局的主持下会议准时召开。

先是齐队阐述了案情的发展情况，嫌疑人对罪行供认不讳，但对于资金的去向却不作说明，573万元巨额资金不翼而飞。此外嫌疑人家里以及银行方面都没有确切的线索，能够查明资金去向，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嫌疑人家中的一部手机，现在在我的手中。

李局问我道：“小刘，你到通讯公司查到什么没有？”

我拿出通话单子递给他：“这部手机是一部专用的手机，里面记载着只和一个号码有过联系。对方的号码持有人是东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陈庆林，双方联系比较频繁，我们调出了里面短信其中的几条，发现内容暧昧，估计犯罪嫌疑人和陈庆林存在不寻常的男女关系。”

“噢，陈庆林。”李局看了看单子上面短信的内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范队说道：“这个陈庆林，我是知道的，他在我们这里有案底。陈庆林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是地痞流氓出身，当过几年兵，身手也很不错，早年时经常做一些打打杀杀的买卖，有过一些拜过把式的哥们，他在哥们中排行老四，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四哥。后来90年代初期严打，他的那些拜把式的兄弟们进去不少，很多都被枪决了。当时他也蹲了几年的大牢，96年出来以后在菜市场上买过菜，因为势力还在，所以这陈老四当时在市场那一片地方说话很好使，当时也有很多小混混捧他。再后来因为年纪大了，也不能总在江湖上行走，就开始圈地盖楼，这些年赚了不少钱，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我市知名的企业家、大老板了。”

“这陈庆林陈老四，今年52岁而且事业有成，朱颖38岁离婚单身，两人很可能真的是情人关系。”李局转头看向齐队道：“齐玉，接下来你们调查一下房地产开发公司，我怀疑这笔钱，很有可能被朱颖做投资用了。同时朱颖跟陈老四又是情人关系，一直隐瞒这件事也说得过去。解散！”

我们各自走出了会议室，齐队仍然安排我带队，由于调查令今天还批不下来，所以明天一早我和耗子还有李楠去查房产公司以及陈老四这个人。而大米粥则留下来看守嫌疑人。

劳累了一天，我和耗子一同开车回家，路上耗子边开车边和我聊天，耗子是本地人，而且上大学也离家不远，所以本地的很多事情耗子都很了解。

耗子说道：“哎，刘，你知道不？那个陈老四一生可以说是非常jīng彩。”

我问道：“你知道？”

耗子这个人吧，搭眼一看挺老实个人，但是接触多了，你就发现这小子除了胆大、莽撞、实惠以外，经常喜欢卖弄，一有别人不知道而他知道的就爱得意的显摆显摆。

这不，耗子说道：“当然了，我二姨夫家就住在市里菜市场那面，他们以前好像挺熟的，以前总听他们提起陈老四。”

我看向他：“明天咱们就要在他身上找突破口了，你给我说说这个人。”

耗子一看有了听众，就得意道：“咱们范队虽然知道这个人，但说的不详尽。”

从市局开车到家，市里下班高峰，有些堵车，全程大概要40多分钟，耗子整整白话了一道还没白话完。到镇上我俩又找了个小饭馆，跟耗子整了点白酒，听他继续白话。一直唠到10点多钟，饭店打烊。我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陈老四年轻的时候非常的凶狠，以前他们家住在北郊那，叫什么革命屯的地方，他当兵之前就经常带着一帮小孩子遥哪打架，有的时候还偷东西，他爹他娘也管不了他，那时候北郊那的小孩都很怕他。后来正赶上部队征兵，因为他在邻里间是有名的祸害，所以村里的干部为了让左右邻居安宁安宁，就把他推荐上去了，结果陈老四就应招入伍了。

据说，在部队里，本来上级已经选他进侦察连了，但是因为他有些流里流气的，所以后来也只是再侦察连里当了个炊事兵。

可是就算如此，陈老四近身格斗的本领也学了不少，但是后来因为回乡探亲的时候，跟他一个表姐夫喝酒，酒桌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吵吵起来。他仗着在部队里锻炼的身手，借着点酒劲，到院里拿了一杆称猪的秤钩子把他表姐夫锁骨给打折了。

后来亲戚家不顾情面报了案，结果他就被部队开除了，而且还蹲了一年多的大牢。

在牢里，没少挨狱头欺负，陈老四脾气暴烈，所以也经常的还手。他身手挺好，一般没有三、四个人的话，根本虎了不住他。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对方人多势众，陈老四也经常被打的遍体鳞伤。

但是他皮子也是硬的狠，只要有机会，就揍人家报仇。一来二去，陈老四就成为狱头的头号眼中钉。所以三天两头的挨打。

监狱里面打架，手重的很，很多时候陈老四都让人家打的起不来。而且躺在床上养着的时候，也不安分。对人家说：“你们都他妈别睡觉，谁他妈让我看见睡着了，我就整死他。”

这牢里这帮恶煞害怕打出人命，所以也不敢再继续打他了。一听这话，脖子后面都有点冒凉风，都自顾自的琢磨着：这小子打架下手狠，不像是善茬子，谁知道他他妈能不能半夜起来偷偷摸摸的杀人。所以一个一个的整宿整宿都不敢踏踏实实的睡觉。

几天下来牢里的狱头和手下们都熬得不chéng rén样，一个一个都受不了了。于是就打了申请，要求给陈老四换牢房。上面一看这种情况，所以也不敢耽搁，于是就把陈老四调到其他牢房里去了。

就这么一件事，陈老四就在监狱里出名了，在之后的rì子里一直到出狱，都没有人再欺负他。

出狱以后，陈老四也没在家呆着。我市西北有个很大的湖泊，在邻市的交界处，地处偏远，路不好走。陈老四就在那里包了几片挂子打渔。打渔这种买卖经常会遇到偷鱼的，当地民风又野，所以经常会引发斗殴。那地方开车进不去，只能停到湖上游的村子里，然后还得走二十多里的山路，所以报jǐng根本没用。那帮人打起仗来都下死手，经常是在船只上或是水面上，一般人人都会备个车轱辘内胎当做游泳圈，稍微有个不注意，人翻进水里就会出人命。有的时候在船上打仗也是动用铁棒、刀子之类的武器，杀了人就往湖里沉尸，湖面很大，沉下去的尸体根本就找不到，尸体找不到，报案也不管用。也就是那时候陈老四认识了很多道上人，而且当时很多人都说陈老四一众人等摆了把式，这群人心齐，而且下手狠毒，所以后来湖面上很少有人敢再招惹他们。

再后来就是严打时期了，这伙人里面不少人以前就背着人命，所以就有好几个在91年的时候被枪毙了，就这个节骨眼上，湖面大坝那头，拦鱼的网上挂了尸体，被打捞上来，查出是陈老四这伙人干的，陈老四也被查出有牵连，所以就又回到号子里面了。

96年陈老四刑满释放，消停了不少，最开始的时候在菜市场里杀猪卖肉，虽然不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以前兄弟就比较多，所以在市场上也是说的算的主。后来赶上国企大部分员工都下岗，经济不景气，买菜这行当也不怎么挣钱，所以没两年跟人合伙开矿去了。

靠这个矿，陈老四挣了不少钱。但合伙开矿难免有分配不均的时候，陈老四不满合伙人的做法，后来就撤出了矿上的全部资产回到北郊。

回家以后，这陈老四买了左右邻里很多地，开始盖楼，资产壮大以后，就成立了东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当起了董事长，一直到现在。

这样的人要是说他现在做的买卖绝对干净，鬼都不会信。看来他还真的有可能跟那笔资金的消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