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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故人的怨念

() 古苦跟着莫道归一路狂奔到山门口，马悬壶穿着一身蓝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马悬壶？”古苦问了一声，表情激动。

“我是。”马悬壶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你在那个小镇的家，是不是门口挂着一个葫芦？”古苦接着问，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是小莫告诉你的吗？”马悬壶看了一眼安静地站在古苦身后的莫道归。

“那你还记得十九年前，搬到小镇上的一对叫万三和水柔的夫妇吗？”古苦死死地盯着马悬壶。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马悬壶终于有了反应，他脸部抽搐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气“这两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说！”

“我就是他们的儿子，苦苦啊！”古苦眼睛湿润了。

莫道归面带微笑的等着马悬壶会或激动或惊喜的抱住古苦，想象着故人重逢的一幕上演。

然而马悬壶听了古苦的话，只是看着古苦一言不发，并没有莫道归想象中的场景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悬壶就是这么沉默的看着古苦，一言不发。

古苦的表情由激动到失望，最后黯然下来，他似乎知道了马悬壶的意思。

“马师兄？”莫道归试探着喊了一声。

马悬壶慢慢飞了起来，淡淡的说“我们走吧，那片森林离这里可不近，要赶好几天的路呢。”

“马师兄！”莫道归看着一脸黯然的古苦，皱着眉又喊了一声。

古苦轻轻拉了一下莫道归，摇摇头示意莫道归别说了。

“马师兄！他是苦苦啊！也是那个小镇上的幸存者！他小的时候，你还抱过他呢！”莫道归大声说。

“那又怎么样？”马悬壶冷漠的说。

“你！”莫道归被马悬壶的态度激怒了，指着马悬壶就要破口大骂。

这时，马悬壶停在空中，缓缓的开口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我应该抱着他失声痛哭？或者应该满脸微笑的拍着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好久不见，你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莫道归冷冷的看着马悬壶，说道“就算你不这样做，你也不应该这么冷淡的对待苦苦！你知道当他确认了你的身份时候，是多么的开心激动吗？”

“冷淡？”马悬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情绪激动的大声说“他有没有跟你说，我爷爷为什么会死？要不是他的父母引来那一群人，我爷爷会死吗？”

“苦苦的母亲为了引开那群骑兵也死了！”莫道归看起来比马悬壶还要激动。

马悬壶听到这话，似乎更激动了。他怒睁着双眼，咆哮道“整个镇上的人都死了！都死了！你能体会师傅带着我回去，我看到那座被焚毁的小镇，和一个孤零零的合葬墓碑时的心情吗！我他妈甚至都不能把自己爷爷的尸骸找出来安葬！他母亲的死怨不得谁！谁让他们自己把那群人引来的！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小镇的人呢？他们是被无辜牵连的！每天夜里的时候，我都能听见他们的惨叫哭嚎！”

莫道归沉默下来，看着马悬壶，鄙夷地说“我原来只是以为你很可怜，但现在我更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你就当我是疯子吧。”马悬壶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冷漠状态，他淡淡地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不过是报仇，其他的一切和我无关。”

一直沉默的古苦开口了，他看着马悬壶，真诚的说“马叔，我知道，我的父母是造成小镇被屠杀的根源，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可是请你不要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好吗？马爷爷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烂了。”马悬壶不为所动，转身向外飞去，他冷漠的说“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古苦默默低下头，过了一会，他抬起头，脸上笑容灿烂，他朝马悬壶的背影招手喊道“马叔，我会让你原谅我的，一定！”

莫道归看着信心满满的古苦，无奈的摇头自语道“真是个傻子啊。。。”

马悬壶像是没听见一样，背对着二人淡淡的说“你们再不跟上，我就不管你们自己去了。”

古苦和莫道归对视一眼，莫道归撇撇嘴，说“还傻站着干嘛，走吧。”

古苦嘿嘿一笑，二人紧紧跟着马悬壶离开了药鼎宫。

“真是有意思的小子，比他师傅强多了。”莫霄看着离开的三人，笑着对站在一边的萧凌说。

“话说回来，霄，你真的准备加入苦道人的计划中吗？”萧凌担忧的问。

“那是当然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我怎么会错过呢？”莫霄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都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萧凌翻个白眼。

莫霄听了这话，反而严肃起来，认真的说“其实，一开始我不想参加的。可是苦道人一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话啊？”萧凌好奇地问。

“凡人不可逆修士，修士不可逆天道。天道已经成为修士追求zì yóu的枷锁，我们必须打破它。”莫霄缓缓说道，一股莫名的光彩在他的眼中闪动着。

萧凌沉默了，她看着莫霄，忍不住紧紧搂住他。

“要相信你的男人。”莫霄摸摸萧凌的后背，轻声说。

“嗯。”萧凌应了一声，但是想到挑战天道的凶险，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放心，一定没事的。”莫霄望着远方，坚定的说。

三人沉默的飞着。一开始莫道归和古苦还不时说上几句，可是马悬壶一直是一张死人脸，理也不理二人，他们也渐渐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天后。

“你们是什么人！”一群身穿紫衣的紫宵宗修士拦住三人，蛮横地说“前面方圆千里，已经被我们紫宵宗封锁了，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紫宵宗还是这么可恶啊。。。”莫道归挑挑眉，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马悬壶掏出一块刻着一个紫葫芦的青铜令牌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是药鼎宫的。”

“你说你是药鼎宫的，你就是啊？最近这里很不太平，经常有杀人夺宝的事发生，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从哪个尸体上捡的药鼎宫令牌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一个贼眉鼠眼的修士大声说道。

剩下的修士纷纷大声附和，戏谑的看着古苦三人。

“哼哼，刚好之前还有笔帐没跟你们紫宵宗算呢。”莫道归冷笑着握住两柄短剑，目光不善的看着那个贼眉鼠眼的猥琐修士。

“呦？小子，你想怎么样？人多欺负人少啊？”猥琐修士哈哈大笑，他朝莫道归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贱笑着说“小子，有种别傻站着，过来打我啊？！”

“让他们过去。”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大师兄！”猥琐修士转头看到犹如一缕幽魂一样突然出现的道剑，急忙恭敬的行礼。

“大师兄好！”剩下的修士也纷纷打招呼。

古苦看着在紫宵宗弟子中威信颇深的道剑，摇头不语。

“小家伙，又见面了啊？”道剑温和地说“看起来，你的状态很好。不错，真的不错。”

“多谢关心。”古苦微笑着说“看你红光满面，就知道你最近过得不错，我也很开心啊。”

“有趣的小家伙。”道剑一挥手，之前的修士们让开了一条路。

道剑朝古苦微微抬抬下颌，示意让他们过去。

古苦拱拱手，笑着说“客气了。”率先走了过去。

莫道归紧紧地盯着道剑，跟在古苦后面，马悬壶视紫宵宗众人为无物，依旧面无表情。

就在三人即将走过修士让出的路时，道剑开口了。

“喂，小家伙。”

古苦转过头，看着道剑，静等下文。

“我知道你们要去哪。”道剑笑眯眯地说“给你一个忠告。到了那静静的看着就好，千万不要出手。”

古苦默默地点点头，继续向着南方前进。

“可别死了啊。”道剑眯着眼轻声说“你的命，是我的。”

“大师兄，您说什么？”猥琐修士小心的说。

“啊，我说师弟们辛苦了。”道剑脸上的笑容如chūn风一般暖人心脾。

“不辛苦，不辛苦。”修士们急忙说道。

“那好，你们接着巡逻吧。”道剑笑眯眯地说“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是，大师兄。”

道剑点点头，转身离开。

猥琐修士感慨地说“下任宗主，必是大师兄无疑了啊。”

“是啊。”修士们仰慕的看着道剑的背影，纷纷点头。

道剑像是听见了他们的话，微笑着自语“紫宵宗宗主？呵呵，我想要的，岂是你们这群蝼蚁能妄加推测的？”

“苦苦，为什么道剑要好心提醒你？”莫道归疑惑不解的问。

“我跟你说过的吧，谁杀了我，谁就能立地升仙。”古苦笑着说“道剑当然不希望别人杀了我啊。”

“他刚刚明明可以直接翻脸杀人的啊。。。”莫道归皱着眉说。

“谁知道呢？”古苦摊开手，无奈的说“要真是打起来，在我不动用戾气的状态下，估计我们三个还不够他一个人杀的。他究竟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莫道归瞥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马悬壶，撇撇嘴，骂了一声“又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