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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不甘的死去

() 两人同时发力，狠狠撞在一起，古苦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而胡铁衣则直接被撞的飞了起来，在空中吐出一口血，重重落在地上。
“老子不信！老子不服啊！！！”胡铁衣从地上一跃而起，嘴上挂着血丝，愤怒的咆哮道“老子二十几年的苦练，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什么，为什么老子连个重伤的修士都打不过！！！啊啊啊！”

古苦轻轻咳嗽着，看着神情疯狂的胡铁衣，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老子不服！再来！”胡铁衣面目狰狞，不顾体内的五脏六腑如火烧般的疼痛，再次咆哮着冲向古苦。

古苦心中暗叹一声，面对这可怜可恨的人，他实在提不起什么jīng神去战斗。但是此时胡铁衣已经再次冲到眼前，古苦无奈之下，也只能伸出双手，张开双臂，迎向胡铁衣，用胸膛接住他的冲撞，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久别重逢一样，将胡铁衣紧紧抱在怀中，看起来十分亲密。古苦低头看着矮小的胡铁衣，在心中叹息一声，双臂开始缓缓发力。胡铁衣极力挣扎着，可是古苦比他高了许多，此时古苦抱着他，他的双脚甚至都没能碰到地面！胡铁衣的努力一点用都没有，随着古苦不断用力合拢双臂，胡铁衣浑身的骨头都开始“嘎吱”作响，似乎已经不堪重负，随时有可能断裂开来。

“放开我。。。”胡铁衣脸sè涨红，在古苦的怀中扭动着身体，古苦先是稍微松开一点双臂，然后猛然发力紧紧合拢！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胡铁衣不再挣扎，身体顿时僵硬了，他的表情复杂，似喜似悲。古苦轻轻松开手，胡铁衣就像一口破布袋一样，狠狠砸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点点黑sè碎块的鲜血。

“我。。。还是败了吗？”胡铁衣无神的看着头上那片亘古不变的天空，想起这些年做出的努力，不由怨恨的说“天！你不公平啊！”

“将军！”士兵们悲号一声，就要冲上前击杀古苦，为胡铁衣报仇。

“不。。。不要过来。。。你们走。。。走。。。不要为我报仇。。。这是军令。。。”胡铁衣咳着血，艰难的说“凡人。。。真的就和修士。。。有那么大差别吗。。。我不服。。。不服啊。。。”

“将军！”士兵们朝着胡铁衣的方向跪了下来，嚎啕大哭。

“唉。。。”胡铁衣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老子累了。。。要睡了。。。你们。。。滚远点去哭。。。别妨碍老子睡觉。。。”

古苦看着胡铁衣，心情复杂。这个天赋异禀，却又被上天残忍地断绝了修仙之路的男人，一生就是活在对修士的羡慕嫉妒和仇恨的yīn影中，为能亲手击杀一名修士，来证明自己凡人不比修士差而努力了几十年的时间，只是今天，他依旧败在了自己这个初出茅庐还身受重伤的修士手里。

“喂，那小子。”胡铁衣突然睁开眼看向古苦，说道“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努力了一辈子，结果还是要死在修士手里，你说，我是不是个笑话？哈哈哈！”胡铁衣大声的笑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下。

古苦沉默了一下，认真的说“不，你不是个笑话。你确实是个只得尊敬的敌人。”

“哈哈，这话从杀了我的人嘴里听到，怎么感觉怪怪的呢？”胡铁衣止住眼泪，自嘲的一笑，然后说道“小子，从今儿起，你可以骄傲地说，大夏的东将军死在你的手里了，哈哈哈。”

大夏设有东南西北四大将军之位，分管夏朝jīng锐的四大军团，直属于夏帝管理，可以说是夏帝心腹中的心腹，这样的一个人物，若是死讯传回大夏，不知夏帝心中会有何感受。

古苦并不知道东将军这个职位对于大夏来说代表着什么，他只是摇摇头，语气诚恳的说“安心的去吧，希望下辈子，你可以成为一名修士。”

“小子，承你吉言了。”在临死的时候，胡铁衣似乎抛去了所有的怨恨执念，整个人的心境变得平和。他喃喃自语道“要是能重活一次，老子还是要这么活，哈哈哈。老子这辈子，爽！”

大笑声中，胡铁衣的双眼缓缓闭上，没过多久，笑声戛然而止，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面带笑容，停止了呼吸。

古苦弯下腰，抱起胡铁衣，走到一个士兵面前。那名士兵抬起头，脸上沾满泪水，愤恨的看着古苦。古苦小心地将胡铁衣递给他，士兵下意识的接过胡铁衣的尸体，看着死去的将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走！”一名副将站起身来，强忍着心中的不甘与悲愤，嘶声喊道。

“我们不走！”

“杀了他，为将军报仇啊！”

士兵们群情激动，纷纷大叫起来。

“你们闭嘴！你们连将军的最后一道军令都不听了么！”副将眼睛一瞪，大喝道。

想起胡铁衣最后的话，士兵们纷纷沉默下来，死死的看着古苦。若是光靠眼神就能把人杀死的话，此时古苦定然已经被千刀万剐。

古苦看着士兵们仇恨的眼神，突然自失的一笑，然后摇摇头，脚步踉跄的向王老的方向走去。不得不说，胡铁衣虽然不能修炼，可是他依旧给重伤的古苦带来不少伤害，他的战力，绝对是在凡人中首屈一指的。

眼看古苦有所动作，士兵们sāo动不安起来，但最终只是沉默的让开一条路。

“兄弟们！记住今天！”副将翻身上马，扫视着士气低迷的士兵们，大声说道“你们要牢牢记住你们面前这个男人的长相，一辈子也不能忘！修士xìng命悠长，若是我们没这个机会，就告诉我们的儿子，若是我们的儿子没这个机会，就告诉我们的孙子！将这份仇恨，一代代传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要杀了他，为将军报仇！”副将说完，就骑着马，转身慢慢走向远方。

士兵们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士气重新高昂起来。一群士兵在地上铺开一面大大的大夏黑sè国旗，抱着胡铁衣尸首的士兵小心地将胡铁衣放在上面，细心的裹好。

“将军在天有灵，保佑我们能在有生之年，为你报仇雪恨啊！”那个士兵喃喃说道。

“报仇！”“报仇！”“报仇！”士兵们纷纷高呼起来，然后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古苦，几个士兵抬起胡铁衣的尸首，跟着副将向着远方走去。

古苦心情复杂的看着这群士兵转身慢慢远去，就在刚刚副将说话，士兵们高呼报仇的时候，那股惊天的杀意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被人记恨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古苦喃喃自语，接着向王老走去。

刚刚王德胜远远的站着，视线被士兵们堵住，只能听到喊杀声，哭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急的一个劲揪自己的胡子，此时见得士兵们转身离去，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走来，随着人影越来越近，王德胜终于看清来人是古苦，急忙向前迎去。

“小伙子，你怎么样？”王德胜关切的看着身上鲜血淋漓的古苦，担忧的问。

“王老，我没事，让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古苦勉强笑着说，然后在王德胜的搀扶下，缓缓坐在马车上。

“你这傻小子，还真去跟人玩命啊？不知道事有不对就跑啊？”王德胜一边拿着水袋给古苦清洗伤口，一边埋怨的说。

“不能跑啊。您还在我身后呢？”古苦笑眯眯的说“怎么样，王老，我说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没说错吧？”

“你这孩子。”王德胜摇摇头，慈祥的看着古苦，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我饿了，王老，面饼再给我一张呗？”古苦微笑着说。

“来来，给你，慢慢吃。”王德胜洗去满手血污，递给古苦一张面饼，然后从马车中找出一些干净的布条，小心的给古苦包扎伤口。

古苦一边啃着面饼，一边和王老闲聊两句，心情十分放松。

“苦苦。。。。”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在古苦的肩上。

“小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古苦笑着转过头去。

王德胜被突然出现的莫道归吓了一跳，然后看二人似乎是熟人的样子，才放下心来，继续给古苦包扎。

古苦看见莫道归，愣住了。

此时的莫道归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脸sè惨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污迹，都看不清原本的颜sè，哪里还是古苦那个熟悉的莫道归。

“小莫你怎么了？”古苦惊讶的问。

莫道归一把夺过古苦手中的面饼，大口啃了起来，就算他是一名修士，可是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昼夜不歇的赶了好几天路，也有些受不了了。此时他听到古苦问话，他微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能摔成这样？古苦看着莫道归的样子，怎么都像是体力消耗过大的样子，他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过来，要不是莫道归心急他的下落，毫不停歇的赶路，至于会变成这样吗。

“小莫。。。谢谢你。”古苦真诚的说。

“没什么，你还活着就好。”莫道归又啃了一口面饼，淡淡的说。

王德胜看着二人，不禁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