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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涯路，天涯石

() 翌rì，清晨，淡雾。
客栈里。

屠晓吊着两个大黑眼圈，敲了竹雨瑶的门，门开。一袭青衣的水灵女子映入眼中，还有重重叠影呢。

看见屠晓的熊猫眼，竹雨瑶大为好奇，蒙着嘴道：“小贼这是？昨晚去采花了？”

屠晓此时，哎，真想怒斩竹雨瑶于杀猪刀之下。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半夜，睡了一下午的竹雨瑶终于醒了，酒意也消散，闲的无聊，在门房外的走廊踱步，却是睡不着觉。

想来想去，最后想起了屠晓的杀猪刀。

于是她只身闯入屠晓的房间，拉着屠晓的被子嚷嚷道：“喂，把你的杀猪刀刀我看看呗，长这么大还没耍过杀猪刀呢。”

屠晓张开朦胧睡眼看清是竹雨瑶后，真的有种想拿北州的冰砖拍死自己的冲动。

屠晓告诉她，这刀，杀气太重，不适合拿来玩。

可是竹雨瑶不依不饶，死皮赖脸，乱扯屠晓的被子，一直在屠晓耳边嚷嚷要看看，要看看，“只是看一看而已嘛，别这么小气嘛。”

屠晓最后都快被折磨疯了，终于妥协，答应给她看看。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祖传杀猪刀，裹着猪皮刀鞘的。

雨瑶水汪汪的眼睛兴奋得泛光，屠晓心底无奈感叹：女人果然是好奇心强大的动物。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竹雨瑶一把就抽出了祖传杀猪刀，屠晓的‘不要’还卡在喉咙里。

顿时，整个屋子血光四shè，腥气弥漫，竹雨瑶一个入世未深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了，直接就吐了，吐在屠晓被子上，汤汤水水的。

屠晓收好杀猪刀，看了看惨不忍睹的被褥，落荒而逃的竹雨瑶，漫漫长夜何时尽？

……

竹雨瑶被屠晓看的心里发毛，心虚的吐了吐小舌头，俏皮道：“小贼，出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你的杀猪刀了。”

屠晓叹息，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两人出了断剑客栈，骑着马，在街上买了几个热腾腾馒头，一路飞奔。

另一头陈之玉安排的人手也动了，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走出，放鸽子通知了陈之玉后，骑着快马，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出城而去。

……

断剑客栈内，瞎子中年人的破摇椅还在响，他好像一晚都没有移动过。一袭红衣的美貌老板娘站在椅子后，轻轻摇着椅子，声音温柔：“火，算算rì子，还真快啊，今天就是重明鸟15年一次的相聚之rì。”

瞎子中年人声音沧桑，“呵呵，快吗？是吧。”

一冷冽刀客在那个瞎子中年人面前拱手躬身，道：“陈家家主求见。”

老板娘道：“有请。”

少顷，一光头络腮胡，jīng壮中年走进院子，却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拱手道：“南宫火大人，今天是重明鸟现身的rì子，我已派人在天涯石布下天罗地网，重明鸟志在必得，大人重见光明有望。”

瞎子点头。

美妇笑道：“陈忠，你亲自去，快去快回，切莫失手。”

陈忠退去。

美妇言：“火，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

南州广袤，城池众多，数量过千，却有三大名城首屈一指，离炎城，南宫城，丁阳城。三大城主也都是天下顶尖人物，非常人可见。

rì落时分。

苍茫大地上，两道烟尘飞扬。

两批红马飞奔如箭矢。

从rì出到rì暮，屠晓和竹雨瑶一路飞奔不停歇。他们的目的地是丁阳城，过了丁阳城就是菊南了。

在两人前方是一条奇异之路，路宽大概4丈有余，右边高山，左边悬崖，悬崖下有云海。一块洁白巨石屹立路边，长约两丈，宽约一仗有余，四分之一滞空于涯边，上面有人刻出三个大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曰：“天涯路。”

而这块巨石则叫天涯石，看见这巨石，竹雨瑶欣喜道：“过了这天涯路，离丁阳城就不远啦。”

屠晓道：“天涯路？这我倒听说过。据说若是有情人相约一起走过这天涯路，就意味着生死至而不离，天地崩而不弃。

竹雨瑶听得脸红若花，“屠小贼一天到晚就知道研究这些。哈哈。”

屠晓脸sè不自然，道：“前面好像有人。”

这本是屠晓推脱之言，可细看之下，那天涯石之下还真有三个人，鬼鬼祟祟躲在石头后面，不像好人。

竹雨瑶说：“莫非是强盗？”神sè却轻松无比。

两马速度很快，不久，屠晓二人便行过天涯石，却不料被这几个人拦了下来，他们在路间放了套马索，屠晓二人不得不下马。

为首的是一持刀大汉。此人长相凶恶，说话也粗鲁：“两位，不好意思，今rì这儿不放行。明rì再来。”

屠晓皱眉，刚要说话，却是被竹雨瑶抢了个先，调皮道：“大叔，你谁啊？本姑娘要从此路过，还要留下买路钱？”

大汉说：“钱倒是不必了，给了也不放行，速速离去。”

竹雨瑶说：“凭什么啊？喂，你到底是谁啊？”

大汉冷冽一笑，拇指压刀，露出一寸寒光，“凭什么？就凭我手中这刀。”

屠晓站出来，两手一拱，“诸位好汉，我们今rì有要事，要去那丁阳城，不知能否通融一二？”

大汉身后一斜眼年轻人，不耐烦了，拔刀而出，“唧唧歪歪，信不信我们现在就砍了你。”

大汉权衡一二，挥了挥手，斜眼年轻人收刀，大汉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等我们办完事情就可放行，二位就稍等吧。”

屠晓拉着竹雨瑶，退到山的一边，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对他们来说等一下也无所谓，就当是休息了。屠晓拿出朱红葫芦喝起米酒来。

竹雨瑶jīng神抖擞，对屠晓耳语，“喂，屠小贼，你怕啦？我给你说，本姑娘剑法超群，举手间可欺负几个小毛贼，你怕什么呀？”

看了看竹雨瑶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还有她腰间的碧绿竹剑，屠晓笑了，摇头，“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等一等也没什么啊。况且我们已经一天没休息了，难道你就不累？中午的时候我还记得某人吵着闹着要休息。现在不休息了？”

竹雨瑶想了想也觉着是这么个理儿，也坐在屠晓旁边，小口啄酒。

躲在天涯石后面的三人也不平静。

那个斜眼青年说道：“大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斩了那毛头小子？”

大汉冷哼一声：“杀了人，血腥味浓，你觉得重明鸟闻不到吗？要是坏了家主的大事，我们都得见阎王。”

另一个冷冽中年，盯着竹雨瑶，眼中泛起yín亵光芒，说：“等我们抓到了重明鸟，把男的杀了，那个女的弄过来玩玩儿？”

想到这里，三人同时发出情不自禁的yín笑。

就在言语间，外面悬崖处传来一声高亢鸟鸣，犹如凤鸣，空灵至极。

三人一个激灵，“来了！”收起猥琐的表情，神sè严肃。

又一道低沉的鸟鸣传来，有点欢呼雀跃的味道。

两只鸟儿重天边飞来，身长三尺，外形似鸡，浑身sè彩斑斓，有长尾翼，美丽至极，其声若凤鸣，这就是重明鸟。它们最神奇的地方是眼睛里长有两个瞳孔，故又被叫做重睛鸟。

相传，吃了它们的眼睛，能够让失去光明的人重见光明。

每隔15年都会有两只重明鸟在这天涯石处相会，交配，繁衍后代。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抓住这两只发情期的重明鸟。

三人秉着呼吸，死死盯着这两只重明鸟从天边飞来。

竹雨瑶说：“哇，屠小贼快看，好漂亮的鸟。”

屠晓早就发现，叫竹雨瑶不要乱叫，勿要误了人家大事。

两只重明鸟很快就飞到了天涯石上，两鸟郎情妾意，鸟鸣不断，两只鸟头兴奋得蹭来蹭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天涯石后的三人。

大汉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就是现在，撒网。”

三人已经在此等候一天了，早就不耐烦了。

一瞬间，三人联手掷出一直淡黄sè大网，彷如冲天而降，两只重明鸟被扑了个实，反应过来的它们在网里双翅猛扑，疯狂挣扎。

重明鸟攻击力不强，但力气很大。这三人显然准备充分，网是被加固过得特制网，而且一部分被固定在这天涯石上，怕的就是重明鸟把三人连网带人拉向空中。

现在任这两只重明鸟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天涯石都拉起来吧。

三人大笑着看着这两只笼中之鸟，瓮中之鳖。这下只要等到家主过来，他们就算是了立了大功，赏钱很定是大大的有，到时候再到媚娘哪里找乐子去，岂不快活？

不过，现在似乎眼前这姑娘，比媚娘手底下的庸脂俗粉不知要水灵多少倍，兄弟们真是有福气啊。

屠晓牵着马，竹雨瑶跟在身后。

屠晓说道：“恭喜好汉大事已成，那，我们可否离去？”

大汉沉凝一声，“照道理说你们当然可以离去，不过……”

屠晓和竹雨瑶放松jǐng戒之时。

一瞬间，三名刀客抽刀而出，直扑屠晓，屠晓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