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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挖地道

“云风，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羊汤鲜美无比，很对玉洛蓝胃口，烧饼却略显油腻，玉洛蓝只喝了满满一碗羊汤，满足地回味了一下。

“这还用问，当然是拿下范阳喽。”

楚云风已经喝了两碗羊汤，吃了四个烧饼，此刻正在喝着第三碗，许久没吃，李师傅的手艺又精进了。

“之后我想和你去个地方。”楚云风又补充道。

“去哪？”玉洛蓝缓缓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去哪，一切还要等抓到史思明再定。”

史思明和安禄山沆瀣一气，安禄山发现的那个神秘部落，史思明说不定也有耳闻，从他嘴里应该能问出一些线索。

“哦。”

对于楚云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玉洛蓝并没表现出意外，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老大，什么时候能抓到史思明啊？咱们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猴子有些心急的问道。

“不这么干耗着能怎么办？投石机和床弩都成了摆设，难道你想叫弟兄们白白送死啊？”

楚云风无奈地白了猴子一眼。

“那还不简单，叫唐军攻城不就得了。”猴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屁话，咱们兄弟的命是命，唐军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对于猴子这种只管自己吃饱穿暖不管别人死活的想法，楚云风表示很生气，要不是酥皮烧饼实在太过美味，自己还没吃饱，早就把它扔向猴子了。

“老大，郭子仪率领一干唐将求见。”帐外楚家军进账禀报。

“哦，让他们进来吧，我正想找他们呢。”

楚云风吩咐一声，军兵出去不长时间，就带着郭子仪李光弼等人走了进来。

寒暄一番，又自落座，玉洛蓝生性孤傲，起身离开了大帐。

“老郭，你来的正好。咱们围困范阳已经有四天了，你想出什么攻城的好办法没有？”楚云风摆手让军兵把吃喝收了，缓缓问道。

“我们正是为这事来的，昨日接到圣旨，皇上催问征讨进展，我还不知如何回复呢，钦差还在我营中等着。云风，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老这么耗下去不行啊。”郭子仪缓缓说道。

“是啊云风，从李归仁史朝义口中得知，范阳城内粮草充足，足够史思明叛军使用半年，这么长的时间，咱们可耗不起啊。”李光弼语气忧虑地说道。

“半年？这么长时间？”

范阳城有如此多的粮草，这是楚云风不曾料到的，但仔细一想，范阳是史思明老巢，有如此多的积蓄也不足为奇。

“要这么说，咱们的确耗不起，光是咱们粮草运送，花费的代价就太大了。”

“云风，实在不行，咱们就硬攻吧。”

上次强攻磁县，不到一个时辰损失一万军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郭子仪清清楚楚记得楚云风当初说过的话，可此时四十万大军围困范阳，不说别的，光是粮草消耗对朝廷来说就是非常巨大的负担，这样耽误下去，李亨肯定不同意，是以又冒着楚云风生气的危险提起了强攻之事。

“不行，强攻绝对不行！”楚云风口气十分坚决：“老郭，你那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理论，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你不把军兵的命当回事，我可不行，谁都是爹妈生的，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云风，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

提起那套理论，郭子仪脸色也不禁微微发红。

“圣旨钦差就在我营中等着回信呢，我总不能叫他给皇上带话‘就这么围着范阳，具体什么时候破我也不知道’，君臣之间，怎可如此儿戏啊。”

楚云风理解郭子仪的难处，也不禁紧皱了眉头，可真要是强攻，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鲁炅忽然站了起来，众人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什么办法，快快说来。”郭子仪催促道。

“挖地道。”

短短三个字，众人眼睛不禁都亮了起来，楚云风也不禁乐的一拍大腿。

“妙啊妙啊，老鲁，想不到你看起来粗枝大叶，竟然还有如此心思，这个办法简直是妙极了。”

其实古往今来，像鲁炅这样看似粗犷毛糙，有时候却能想出非凡妙计的大将有不少，三国时期张飞长坂坡前巧施障眼法，喝退曹操百万雄兵就是一例。

郭子仪李光弼等人也止不住为鲁炅的这个主意叫好，大帐内气氛登时轻松不少。

鲁炅被众人一齐夸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道：“其实说起这个办法，还要多谢李归仁。前些天咱们攻打邯郸城，把邯郸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想到李归仁那小子竟然顺着地道跑了。我一想，既然他能顺着地道往城外跑，那咱们为何不能顺着地道往城里进呢，所以就想起了这个办法。可是我怕这个办法太笨，说出来会被大伙笑话，就一直憋在心里，直到此刻我看大家都没主意，才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哎呀，我说鲁将军，你这哪是什么笨办法，这分明是一条锦囊妙计啊。你要是早说出来，咱们得少耗费多少精力啊，哈哈。“

郭子仪看起来格外高兴，又接着说道：“咱们有四十万军兵，哪怕就是抽出五万来，日夜轮换，两天内也可挖出数条地道。一但这些地道挖好，咱们大军夜袭范阳，何愁范阳不破啊。”

郭子仪如此一说，更加坚定了众人挖地道破范阳的决心，可楚云风经历最初的欣喜过后，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挖地道破范阳，绝对是条妙计。

可挖地道却是个技术活，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首先要对土质有一定研究。土质太过松散，地道安全性没有保障，挖着挖着蹋了，耗费人力和时间不说，开挖人员还会有生命危险。土质太坚硬，挖起来将会耗费巨大的人力和时间，会影响进度。

再者对地道开挖的深度和规模也要心中有数，挖的浅了，宽了，上面土质承受不了重量，仍旧会坍塌，窄了又会影响通行。挖的深了，如果一但挖出水，致使水淹地道，等于白费力气。

另外在地下作业，不比地上，本来直直的地道挖着挖着成了弯的，甚至干脆不知不觉间拐一个九十度的大弯都有可能，这些完全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而地上与地上的参照更是一个很难把握细节，比如地道通到范阳皇城门口出来，如何确定地上面就是皇城门口绝对是个技术活，而且地道不可能挖到皇城门口，就直着再往上挖出口，那样军兵出地道就成了问题，总不能拿把梯子往上爬，所以确定地道坡度也是关系到成败的细节。

此外还有种种关于挖地道的困难，不一而足，楚云风把这些忧虑和众人一说，众人满面喜色又重新被忧愁所代替。

“唉，想不到挖地道还有如此多的麻烦，早知道我不提就好了，省的让大家空欢喜一场。”鲁炅有些悻悻地说道。

“老鲁，别灰心。我说这些是希望群策群力，大家能一块克服这些困难，并不是说你的办法不好。”

楚云风安慰了鲁炅几句，又对郭子仪说道：“老郭，当务之急，咱们要先找一个挖地道的行家，咱们有四十万人，说不定里面就会有合适人选。”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着手，尽快找出这种人选。”

郭子仪是个实干家，一但有了想法，立刻准备行动。

“就这么定！另外，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千万不可走漏风声，让史思明有了防备！”楚云风叮嘱道。

“明白！云风，我们告辞了，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郭子仪答应一声，带领众将与楚云风告辞，急急离开了楚家军大营。

送郭子仪走后，楚云风马上召集楚家军将领到中军大帐，也开始寻找挖地道行家，可众人一直在大帐里待到傍晚，都没能想出一个好的人选。

没办法，只能让楚家军将领回去，到各自军中秘密进行此事，而楚云风则继续留在大帐内。

等所有人都走了，玉洛蓝走进了大帐，楚云风把这些事都和玉洛蓝说了，玉洛蓝也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好不容易想出了一条大破范阳城的妙计，没想到竟然因为找不到合适人选主持这次开挖地道行动，又走进了死胡同，楚云风不由感觉心里堵了一块石头，晚饭也没心思吃。

“唉，人才，人才啊，看来我楚家军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云风，依我看，这件事不能着急，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郭子仪那边会有好消息。”

玉洛蓝帮不上忙，只能好言安慰，劝楚云风放宽心。

一直到掌灯时分，楚云风仍旧冥思苦想，同时等着楚家军将领的消息，不忍心洛蓝陪着自己愁眉苦脸，好言劝她回去休息，自己依旧在中军大帐发呆。

“云风，你果然在这呢。”

一抬头，竟然是楚家军书记官苏先和走了进来。

“苏先生，快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云风赶紧起身把苏先生让到了座位上。

“我听说云风遇到烦心事了，特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烦心事能把无所不能的云风愁成这样。”

苏先和捋着花白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云风，神情间竟有一种老人家特有的顽皮。

“苏先生，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苏先和突然朗声长笑：“云风啊云风，我知道你烦什么，我有一个合适人选，你愿意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