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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你还是人吗？

更新时间：2013-11-16
不但楚云风不相信，就连玉洛蓝也惊诧的长大了嘴巴，他们两个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着小老头，就是不相信小老头能有一千多岁。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一千多岁？那你还是人吗？”

楚云风这么问只是出于本能，因为从理智上说，他已经相信了小老头的话，除了小老头几乎不说谎之外，再加上小老头渊博的知识和高深莫测的功夫，这些已经都不是一个常人所能做到的了。

小老头久久地看着楚云风和玉洛蓝，突然苦笑起来：“我还是人吗？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人，是个鬼，还是个仙了……”

他说完这话，眼睛又重新变得黯淡，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白爷爷，你一定是神仙，而且是个心地善良的好神仙，你不要这幅表情好不好，蓝儿看到你这个样子好难过。”玉洛蓝的声音颤抖，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

楚云风在原地发着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哈哈，傻丫头你哭什么哭，你白爷爷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讲过我以前的事了，你们想不想听，想听的话我就给你们讲讲。”小老头眼睛又恢复了一些神采，仿佛他当初的事迹十分辉煌一样。

“想听，当然想听了，我倒要听听你个小老头是怎么胡扯的。”

楚云风不想把气氛搞的这么压抑，故意又和小老头斗起了嘴。

“哈哈，你个臭小子，走，咱们到阁楼里面去。”

小老头仿佛猜透了楚云风的心思，所以并没有生气，转身向阁楼走去，然后又对玉洛蓝说：“咱们边吃边说吧，我老人家可是饿了，丫头你的饭应该做好了吧？”

“做好了做好了，白爷爷你先上去等着，我马上就端上去。”玉洛蓝答应着，然后拉着楚云风一起走向了厨房。

一楼的隔厅里，四样简单精致的素菜已经摆上了桌子，玉洛蓝为每人盛了一碗清粥，这就是全部的晚餐了。

“每天都吃这些东西，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好想吃肉啊。”楚云风看着桌上这些青菜素粥，真的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个臭小子，将就吃吧，我已经发誓不再杀生了，哪来的肉给你吃，这些东西我都吃了几百年了，你才吃一个月就受不了？”小老头喝了一口粥，满意地吧嗒着滋味说。

“你说你有一千多岁了，具体是多少岁啊？你的名字叫什么啊？”楚云风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小老头放下碗筷，捋着雪白的胡须沉吟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具体是多少岁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自从周朝末年我就开始收徒了，我这一生有四个最得意的徒弟，曾在春秋战国时代名震天下权倾一时，但是他们都两两为敌，这是最让我惋惜的，唉……”

“周朝末年？春秋战国？”楚云风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玉洛蓝倒是比较淡定，像平常闲聊一样问道：“白爷爷，你的四位徒弟叫什么呀？”

“我在云雾山最先收的两个徒弟，一个叫孙膑，一个叫庞涓，这两个人主修兵法，兼通武术和奇门八卦，只不过后来两人不和，孙膑率兵大败庞涓于桂陵……”

小老头说到这，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说：“后来我又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苏秦，一个叫张仪。有了前车之鉴之后，我就决定不教他们兵伐之术，转而教他们纵横之术，也就是游说和外交的技术，我原以为他俩年龄相差三十岁，学得又都是比较温和的本领，不至于互相残杀，然而当时时局混乱，苏秦主张合纵，游说其他六国联合抗秦，而张仪主张连横，游说六国与秦交好，虽然他二人没有出现孙膑和庞涓那样直接的残杀，但是互相之间的攻击和摩擦也是不可避免……”

“你难道是鬼谷子？”楚云风两只眼睛发直，简直和在做梦一梦，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鬼谷子的经历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除了在电视剧和书上总是能看到关于他的记载，狼牙特种部队还专门开设了关于鬼谷子的课程，讲述他的战法理论等等。

“白爷爷你真的是鬼谷子？”玉洛蓝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两只眼睛，她的父亲玉通天从小到大向她讲的最多的一个人物就是鬼谷子。

只存在于传说和历史中的人物，现在竟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那种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心情可想而知。

“哈哈，想不到你们两个小娃娃知道的还不少，不错，我正是想当初游说天下，后来隐居云雾山授业教徒，再后来世人不知所踪的鬼谷子。”

小老头这一番话说的豪气云天，但是却透着说不出的寂寞和凄凉。

鬼谷子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历史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奇门占卜之术，集兵法谋略，武术技击和纵横之术于大成的第一奇人，苏秦张仪学成下山之后，鬼谷子便不知所踪，有人传说他死了，有人传说他成仙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楚云风不禁也跟着唏嘘不已，问道：“你原来不是在云雾山吗，怎么又会跑到这华山绝壁的断魂崖里啊？”

鬼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仿佛不愿意回忆这些往事。

“人终究是人，如果窥探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就要上天受惩罚的。我所创立的兵法谋略，纵横学说，以及各种奇门占卜和搏斗技击之术，全都窥破了太多的天机，巧夺了太多上天的造化，我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楚云风和玉洛蓝眼睛都一眨不眨地望着鬼谷子，等着他往下说下去。

“苏秦张仪下山之后，天下七国合纵连横反复无常，趋于混乱，我也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便离开了云雾山，想趁有生之年遍历神州的名山大川，最后归身何处，就全凭造化了。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华山，登山了斩仙台。我看到这里幽明如仙境，但是又凄凉独绝于世间，又名斩仙台，便觉得这里就是自己寻找的千年埋骨之处，所以便起了自绝之心。”

“然后你就想跳崖而死，没想到和我们一样，却正好砸中了一只大鸟，侥幸没死，你看到这里环境悠然，景色奇美，气候也十分宜人，所以你就决定在这隐居了是吗？”楚云风眨着眼睛猜测道。

鬼谷子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算是一半正确一半错误吧，我跳崖之后，并没有砸中什么大鸟，而是被一位上古神仙所救，这位上古神仙自黄帝与轩辕氏大战之后便一直在此隐居，能把我救下，也是一种造化吧。”

鬼谷子说话总是透着一股玄机，对天理命运十分的信服，楚云风却只管拣自己有兴趣的问：“救你的那位神仙呢？怎么不见他出现啊？”

鬼谷子摇了摇头，十分淡然地说道：“早已仙逝……”

“仙逝？死了？神仙怎么会死啊？你骗谁啊？”楚云风瞪着鬼谷子，以为他是在骗自己。

“谁说神仙就不会死了？神仙也是天地之间的一类生灵，也是有转世轮回的，只不过他们比常人活的时间长的多而已。”鬼谷子解释道。

楚云风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神仙要是不死的话，那些上古的神仙不就一直当神仙了？哪还轮的到玉皇大帝掌管天庭，再说神仙要不死的话，随着得道成仙的越来越多，还不得把天庭挤爆了啊。

“好吧，神仙的确会死，我相信你了，可是你刚才说像你这种人是要受到上天处罚的，你说这么半天我也没听说你受了什么处罚啊，反倒是想死都被神仙给救了，你该不是故意说反话吧？”

玉洛蓝使劲地拽了楚云风，示意他不要乱说。

鬼谷子却把手一摆，笑着说道：“没事没事，这个臭小子说话就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哈哈。惩罚有很多种，像我这样一个人，身负旷世奇才，却无法施展于世，只能在断魂崖的崖底孤独的生活，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而且一下子就是千年，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惩罚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一种惩罚，而且这种惩罚会比简简单单的死亡更痛苦更煎熬，更让人难以接受。

“你本事那么高，要从断魂崖里逃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为什么不逃啊？”楚云风问道。

“逃？往哪逃？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纵然我逃出去，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逃出去还能做什么？难道还接着走我的老路，收了徒弟，让他们学成之后接着互相倾轧吗？”

鬼谷子这番话说的苍凉无比，屋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压抑起。

楚云风也不禁低头沉思，如果世界上已经没有一点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那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意思吗？还有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就像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穿越到唐朝，在这个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世界里，自己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冥冥之中的天意是多么让人惊叹，不禁感谢随自己穿越而来的柱子和邱玉莹，正是他们三个人互相扶持着，才能一步步走下去。可是现在，他却被困到断魂崖底，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你个臭小子，不必这么伤感……”

鬼谷子仿佛能看透楚云风在想什么，又接着说：“我刚才所说的惩罚，还有一层意思，我之所以要在这隐居千年，就是为了等你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