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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剑姬

王维见到公孙佳人终于停止住向外走的脚步，不由心中侥幸，看来自己猜对了，这个少女肯定心存梦想，渴望舞台……
所以说少女你还是太年轻了，后世不知道有多少心存梦想、渴望舞台、渴望成为大明星的少女被骗入娱乐圈后才发现，什么梦想、什么舞台，都是年少无知时的幻想而已。

公孙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却问道：“真的吗？”

王维的笑容愈发温暖真诚，他的语气亦让人会下意识的信服：“当然是真的。”

公孙佳人依旧带着提防之心，虽说眼前的这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有大人物的气场，可自己对他却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随便就相信人家。

“凭什么？”公孙佳人问道。

“凭我是王维。”王维用十分郑重的语气说道，他觉得自己报出这个名字，基本上就没有悬念了。

但王维却没想到，还没有去过长安的公孙佳人，根本就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所以她十分懵懂的说道：“王维是谁？我不认识。”

王维双手抱头，使劲抓了抓头发，他敢确定，这个唐朝第一舞者，绝对是他的克星，这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怎么就这么大呢？

公孙佳人看到王维这个样子，一脸不解的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过，她忽然发现这个状态的男人，并不像前面那么可怕了，那种自信满满、牛逼哄哄的王维，哪怕语气再真诚，她也觉得很可怕，这是作为女人的直觉。

公孙佳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可能王维真的是个大人物，还很有名，只是自己孤陋寡闻，才不知道。

所以她又坐了下来，反而安慰王维道：“你没事吧？不就是没听说过王维这个名字么，有不少人喜欢我的剑舞，却从来不知道我是谁呢。”

王维也就在那一瞬间觉得抓狂而已，他总是可以很快的保持冷静，心想总算把这位舞者挽留下来了，也不枉他卖个萌装装可怜。

王维依旧十分真诚的说道：“所以我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是谁，更痴迷你的剑舞。”

公孙佳人其实已经心动，她知道自己所处的层次太低，一直只能在民间献艺，可她却知道有不少人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心怀梦想的她更希望有人可以挖掘她剑舞的内涵与jing髓，她希望自己剑舞表达出来的意境，能够让人真正的触动。

所以说艺术家都希望别人懂自己的艺术，而不希望别人认为他这是行为艺术。

“那么，王郎君你又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我。”公孙佳人依旧带着一丝jing惕，虽然稍稍有些天然呆，但毕竟已经闯了半年江湖了，对人心险恶，早就有了深刻的体会，若不是有武艺在身，可能她早就沦为男人的玩物了。

“今晚我们可以细谈，我本人也算是一名剑客，倒是想试一试你的剑术。”王维如此斟酌道，他的话语中更是带着一丝隐晦的激将，心怀梦想、自负自傲的少女，肯定会吃这一套。

果然，公孙佳人看了看王维的那柄长剑，哪怕她比起剑术其实更喜欢剑舞，可她依旧豪气顿生，挑着剑眉，道：“自然可以，我什么都没有，唯有剑。”

王维看着女孩那英气的脸颊上漂亮的剑眉，忽然心中升起莫名的敬意，他忽然觉得在这一刻，女孩太过耀眼了，甚至让他某些龌龊的心思都消散一空，她是如此的纯粹，而他，则从来对这样的纯粹没有任何抵抗力。

一旦下了决定，公孙佳人就显得异常果决，她没有任何扭捏的就准备与王维合住一个房间度过这晚，她对自己的剑术当然非常自信，论起单打独斗，她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公孙佳人在知道王维是个剑客后，经过王维之前的那番话推断，认为王维或许来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大，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若不是因为王维是男人的话，或许混得都没有她好。

没错，经过一番思考，她推测王维就是个护卫之类的角sè，不过因为主人地位较高，所以自然增长了见识，至于王维如何成为护卫的，那当然是因为擅长剑术，并以此在长安扬名，最终被贵人招揽成护卫。

对此，公孙佳人有些小不甘心，如果她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而且是男儿身的话，那去当一个护卫肯定绰绰有余，可惜她却是女儿身，从来没听说过有世家子弟招收女护卫的。

而公孙佳人确实如她所言，只擅长剑术、剑舞而已，若让她去当侍女照顾人的话，自然是强人所难，而她的容貌过于英气，身体娇小单薄，实在不符合唐人的审美。

至于王维会如何帮她，她倒是不得而知了，除了王维一开始说会给她更大舞台时，她心中比较激动外，之后她就渐渐冷静了下来，觉得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在暗暗推测出王维的身份后，就愈发觉得这事不靠谱。

不过若能和这位貌似很有名的剑客比试切磋一下，那也不枉此行了，最关键的是，她这晚不用去破庙将就一下了。

如果王维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位公孙佳人定义成护卫的身份的话，一定会再次抓头作无奈状，该说果然正直执拗心怀梦想的少女都是天然呆么，或者是上辈子不懂人心的saber，伤不起啊？

这时天sè已晚，两人共用晚餐后，就一起进入了王维所点的上房，虽然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十分疏远，公孙佳人在吃饭更是狼吞虎咽，毫无淑女模样，可王维依旧觉得，这共用晚餐在同住一晚什么的，分明就是约炮的节奏嘛？

这间上房还算不错，看起来倒是干净宽敞，好像还准备了给客人沐浴的热水，不过却只有一张并不算大的床……王维被驱散的龌龊心思又悄悄升起，也许今晚真的会有些福利？

烛火点亮了整个房间，若是王维刚刚穿越那会，自然难以适应没有电灯的夜晚，可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慢慢适应了，习惯了黑暗之后，置身于黑暗之中，便自然能够看清黑暗了。

王维还没有说什么，公孙佳人便已经轻轻拔出她的那把形状古朴的利剑，轻轻擦拭，仿佛在对待自己最亲密的友人，烛光在锋利的古剑上发shè出一种醉人的光晕，那光晕中，似乎充满了肆意的剑气。

王维收敛了旖旎的心神，面sè渐渐变得凝重，本来自信无比的他，看到对待剑器这般呵护慎重的公孙佳人时，不，王维觉得此刻她应该叫做公孙剑姬，他忽然觉得在剑道上的自信受到了打击。

他终究不是一个诚于剑道的人，他望着手中陪伴他多年的长剑，在他的眼中，剑终究只是工具而已，又如何能够真正将它当作伙伴？这又不是玄幻仙侠小说，什么剑器还需温养，最终养出剑灵什么的……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在烛光下擦拭着古剑的公孙剑姬，这么美丽、这么带感呢？比起剑客来说，他更是个画师，他放下了剑，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笔墨纸砚，乘着灵感爆发时，迅速动笔起来。

公孙佳人护理好自己的古剑，正想说切磋可以开始了，却发现王维在一边看着她，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画笔。

王维觉得公孙剑姬烛光下擦剑的画面很美丽，而公孙佳人却同样觉得，此刻在挥动画笔的王维，具有一种神秘的魅力，仿佛就像她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剑舞中，不理会世间万物时的样子。

公孙佳人好奇的想去看看王维在画什么，她正想站起来，王维却断然阻止道：“且慢，公孙娘子请你不要动好吗，请务必不要破坏你最美的时刻。”

公孙佳人被这种略显狂热沉迷模样的王维唬住了，她不知道为何王维好像突然就燃了起来，他手中的画笔挥动得那样快，仿佛是在将这画笔当快剑在用。

不过，最美的时刻什么的……公孙佳人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有在舞剑时，才是有价值的，否则她就是毫不起眼的普通少女，没有漂亮的容貌，亦没有丰腴的身材，皮肤也不算白皙光滑，长相说好听点是英气，说难听点就是假小子。

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擦剑的样子是最美的时刻，真是的，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疯？

虽然在腹诽着，但公孙佳人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产生的喜悦，是因为那种认同感吗？

作画不像写诗，能够在短时间内弄出来，因此王维仅仅是画了个轮廓大概，将所有的要点都铭记在心后，便放下了笔。

公孙佳人自然迅速走到王维身边，看向他的画，却发现仅仅只有个背景，烛火、剑光之后，不由失望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画师，没想到只是在唬人啊……”

王维翻了翻白眼，也不多做解释，如果不是觉得这公孙佳人不可能一直长时间坐在那儿不动的话，他怎么会放弃一气呵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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