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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借刀杀人

宛如一阵风般，不消片刻，不少人就知道有人在衙门外办灯谜会，而且奖励居然是什么火云jīròu，听说很是美味。
本来就算你一边吃东西，一边从衙门口路过，那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

可偏偏你要在衙门正对面摆一张桌子，还呼朋引伴一起吃饭，更是猜灯谜吃jīròu，这就有点故意了。

其实你真要这么做，毕竟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你离衙门口还有些距离。谁让你衙门财大气粗，把衙门口外面修的就跟广场一样，太宽敞了。你要在那里举行什么活动，顺便吃什么火云jī，衙门也没理由把你赶走。

可最让人好奇的，居然是那火云jī的香味，百米外都能闻到香味。

“胡闹，还不将那群人赶走。”

隆兴府知府蔡升，此时有些恼怒地在书房中来回走动着，脸sèyīn沉无比。本就苍老的脸孔，更显得狰狞。

本来林凡就是死对头，所以在城门口的时候就想着给林凡一个下马威。结果没成功，反倒被林凡轻易间就化解。后来索性打算高调接见左霍的人，还打算故意对林凡闭门不见，让林凡吃闭门羹。

吴城镇的事情，可是一直让蔡升很是恼火啊。

可结果倒好，林凡根本就没过来找自己，自己白作秀好几天。倒是那个通判韩崇与左霍的人突然走的近了，不知道是不是许了什么好处。方才又听说这衙门口的那群人，有认识的说领头的人叫寿常言，是林凡的幕僚。

这下子一肚子气就找到宣泄口了，怎么也要在这家伙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大人，万万不可，不好驱赶啊，此乃林兴堂的歹毒之处。”

生怕蔡升真的要派人出去，幕僚齐时先急忙劝说道：“大人，隆兴府位于内陆，虽有水路便利，可是要和明州、泉州、临安这些直通外商的大城比起来，隆兴府根本就是九牛一máo。即使是西边的成都府，那也是天府之国，我们也不好比。那寿常言故意打着宣传客栈特sè菜的名头，其实就是想让我们驱赶他们，好借题发挥，向那些商人诉苦。商人要是被他联合起来，对大人前途不利啊。这隆兴府要是在大人手底下没落了，圣上可就有借口办我们东林社了。而且以林凡其人的手段，必然还会有其他yīn招等着我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所有人都盯着隆兴府，大人可千万不能留人口实。”

齐时先是蔡升的学生，虽是学生，却颇得蔡升得喜欢。所以齐时先数次落榜后，蔡升就将他留在身边重用。可别说，这齐时先虽然科举不第。却是在这官场上颇有一套。

特别是如今楚朝各大派系林立，互相倾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当年左全远在世的时候，就是独霸朝纲，将朱学、陆学、吕学……这些人都赶出了朝廷，当时可谓“满朝紫衣贵，尽是四明人”。

而如今韩崇的老师，也就是右相郑清之为弥合朝廷裂痕，达到和谐团结，召还了真德秀、魏了翁、游似、洪咨夔、李宗勉、杜范等不愿与左全远合作的名贤。

这些名贤涵盖了朱学、陆学、吕学三个学派的人士，由他们共同来执政。朝堂一时出现振兴气象，被称为“小元祐”。但这一做法显然反左全远所为，彻底改变了左全远执政时期“满朝紫衣贵，尽是四明人”的局面。

这也是左霍为什么反对北伐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对于郑清之，左霍是坚决敌视的。

可正因为各派学说的代表人都有，再加上地方学派、党派林立已经日益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丢官，甚至是流放岭南。

所以如齐时先这种喜欢算计人，和防人算计的幕僚就更难能可贵了。

是以蔡升不仅让齐时先成为自己的心腹，更是对齐时先的话很是听取。

“那以你之见，该是如何？”蔡升怒气未消，所以对齐时先说话的时候还很冲。也或许是因为鼻间总是有那勾人的香味飘过，心中更是懊恼不已。

齐时先伸出右手，然后竖起两根手指，轻笑道：“学生有上下两策可应对，这下策是不闻不问。既然他想在商人那里败坏大人的名声，便不去管他，又如何败坏？不仅如此，还能够让其他商人觉得大人开明，有气度。以后对于隆兴府的商业怕是更热心，朝廷近些年一直征战，门g古又虎视眈眈，想来隆兴府上缴到国库的钱增加了，对大人的前途自然大有好处。”

“哦？”蔡升之前的苦恼仿佛消减了一大半，兴趣满满地追问道，“下策便对我没有丝毫损失，那上策又当如何？”

“上策更简单。”齐时先一脸的得意，想来已经在心中将林凡打入了死地，“大人可还记得吴兴全这个人？”

蔡升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有点印象，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学生这几天偶然听到一个消息，那云来客栈酿酒的是一个姓吴的老头，正是这吴兴全的父亲。当年大人的老师任隆兴知府时，那吴兴全用假酒欺骗大人的老师招待上差。所以大人的老师当初让他们不准再卖酒，可这老家伙不仅卖了，还是在林兴堂的客栈卖酒。”

齐时先闻到那门外飘进来的香味，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地叫了一下。惹的蔡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也知道此时晚饭还没吃，这香味更是异常吊人口味，只能不满地说道：“当时老师也没有明文规定，若是没有林兴堂撑腰，本官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没法再卖酒。只是现在用这个借口，林兴堂肯定要找我们要判决公文，而我又偏偏拿不出公文。”

强忍着门外飘进来的香气，齐时先冷声说道：“借刀杀人，林兴堂此人将来必定是东林社一大劲敌。”

“怎么借？”似乎有点眉目，蔡升突然一惊，“再来一次狸猫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