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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8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CP|W:250|H:190|A:C|U:

]]]“几百年之前的一段时期，世界所有地区的神只们实力大幅下降，法术能量也几近干涸，中国区域尤其严重。这段时期被称作黑暗时代。”

——《世界历史（初中版）》

“绿帽子双马尾你……”

今天中午与某个“我午饭总是吃乌冬面”的悲剧角sè做了相同的选择，吃了楚轩特制乌冬面的chūn日，回味着“妈妈的味道”心满意足地往学校走时，吃惊地看见了正站在学校门外放声大哭的吕霸娘。

眼睛都明显红肿起来，绿衣裙前面有一大块明显的深sè油渍，脚下是被踩黏糊的饭菜，这副凄惨的样子令chūn日看得有些咋舌，也有些愤怒。

“呜……”最难看的形象被最不想被看到的人看见了，吕霸娘用手挡着脸转身朝学校里跑掉了。

“……”

chūn日向着吕霸娘的背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左手抬起想要伸出去的样子，但还是握成了拳，轻轻放在了xiōng前。

转过身子，chūn日狠狠地盯着楚轩不说话。

“有希。”楚轩在chūn日的bī视下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向上推了下镜框。“报告一下调查结果。”

“目前学校中流传的版本分为七种：

吕霸娘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其生母拥有西方蛮夷的血统，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吕霸娘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其生母是一个西方蛮夷女人，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吕霸娘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其生母是一个西方蛮夷中地位也最卑贱的吉普赛女人，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吕霸娘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这次事件是第二顺位继承人的yīn谋，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吕霸娘不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而是上代家主捡回来的，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吕霸娘不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而是上代家主未结婚时发生关系的那个女人与别人生下的孩子，上代家主一直被门g在鼓里，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吕霸娘不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而是上代家主未结婚时发生关系的那个女人沦落风尘后生下的孩子，上代家主知道这有可能不是她和自己生的孩子，因此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这不是八点档的féi皂剧的各种剧情展开么？中间还有几种流言互相影响交叉加工的样子，完全不能知道真相啊！”chūn日听了烦躁地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学生们无聊的想像力简直让她就要暴走。

这不是学生的错，这是应试教育的错啊！

“哼！凡人的智慧。”楚轩短暂地用鼻子出了口气，语气平淡地阐述着一个经常让chūn日火冒三丈的事实。

“从这几种流言来看，再结合过去已知的社会信息，基本上已经可以推测出真相了，只是暂时无法被证实而已。”

楚轩的眼镜闪闪发光，但并不表示他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这种根本看不出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直接或间接影响的事情，没有必要投入精力去关注。

将八卦内容当作平时的乐趣？这更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

“吕霸娘是吕氏上代家主的sī生子，拥有西方蛮夷的血统，被取消了吕氏本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赶出家门。

此事件背后有相当的可能隐藏着一个关于继承权争夺的阳谋。有很大的概率，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一直在设法追查吕霸娘的血统问题，获得确凿的证据之后，才堂堂正正地要求长老会取消吕霸娘的继承权，从而合法地获得利益。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吕霸娘的生母是拥有西方蛮夷的血统，还是本身就是一个西方蛮夷女人。这个事实也关系到吕霸娘的父亲，吕氏上代家主原本是否知道女儿血统不纯这一点。”

“证据呢？你没有证据怎么就说吕霸娘肯定拥有西方蛮夷的血统呢？”

chūn日有些jī动地扬起手臂，脸蛋涨红地质问楚轩。

“呋——”楚轩没好气地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我不需要证据，这只是基于客观事实，利用科学的逻辑思维推断出来的结论而已。它并不等同于事实，但只要过程正确，结果有很大概率与事实相同。”

“呃……”chūn日一口气被噎在嗓子眼里，堵得耳朵也红了起来，“可是……”

“不要无理取闹了，”楚轩轻轻挥了挥胳膊，打断了还要争辩的chūn日。“吕氏这样一个名门，不会轻率地做出剥夺已经确定了的下代家主的继承权，就像国家不可轻易更换储君一样。”

楚轩有点不耐烦地简短解释了一下，那张扑克脸和方框眼镜的冰冷反光，就好像在问“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呢？”

“……，下午拜托你再收集更多更详细的资料了。”一贯表现得“我就是真理”的chūn日，难得地被楚轩给顶在那里之后，没有通过武力来教育楚轩什么叫做“真理只在大炮shè程之内”。

忍气吞声的chūn日，低着头默默转身向校园里走去，只是从她紧握着的拳头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此刻为了死对头的事真的很不甘心。

下午的chūn日，表现得闷闷不乐，虽然平常看到她都将脸转向窗外，但是一旦有心怀恶意之人想要接近身前湿了一大片的吕霸娘的时候，就会发现chūn日好像始终在吕霸娘这边放了一只眼睛似的，迅速地转头向那个人放出具有指向性的危险气息。

下午的两节课之间中唯一的课间休息，吕霸娘低着头从消息知道得太晚了的少量围观群众中穿过，chūn日只是在好像不经意地转头时，顺便让视线扫过吕霸娘，也没有起身跟上。

过了七八分钟，就快上课的时候，吕霸娘还没有回来，班级门口处飘进来几个人大声的隐约说笑声，“本身就是……关系……当上风纪……嚣张……时候……厕所女……哇哈哈哈……”

chūn日忽然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向门外走去。正利用自己的特殊权限，使用学生桌子上仅供教学使用的电脑在网络上查看着什么的楚轩，稍微抬眼看了下从自己身边经过的chūn日，没有要和她搭腔的意思，又将视线放回到显示器上。

刚走到门口，chūn日身子探出去一半，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像平时一样用手支着脸颊看着窗外。

很快，吕霸娘浑身湿湿溚溚地低着头走了回来。从帽子到衣裙，完全被水浸透，变成了墨绿sè，而且皱皱巴巴地向下滴着水，好像洗过之后想要用力拧干却力有不逮。

原本一直扎着的有活力还会灵活转动的双马尾也被解开了，披散着湿漉漉头发的吕霸娘形象，第一次在学校中出现，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去注意这个了。

轻轻扫了那边一眼，楚轩就基本推断出了大致发生的事情，不过对此楚轩没有什么情绪bō动。这个世界上，存在即合理。

最后一节课上课不久，一直在课堂上表现得完全是个好学生的chūn日，竟然偷偷地用笔点了点楚轩的背，然后在上面写道：“用、电、脑、和、我、说、话。”

“什么事？”很快，没有回头也没有反应的楚轩，利用自己的权限连通了chūn日的电脑。

“调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chūn日马上就回话了，不过也许因为是在课堂，所以没有像上次网络麻将时一样，使用网络表情说话。

“这次的事件背后有一个势力cào纵着一切，第二顺位继承人吕不韦本人暂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之前我已经说过，既然能够证明吕霸娘的hún血儿身份，那这证据是做不了假的甚至是毋庸置疑的，否则这样一个大家族是绝对不会轻易废黜继承人。

另外，现在这消息已经在网络上变着huā样传开了，想必上流社会也都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详情。

传得这么快这么猛，坚定了族内的思想，绝了他们容忍血统问题让吕霸娘回去的可能性，必定是有组织的行为。”

楚轩很快地将下午调查的结果简要地向chūn日做了说明。

“要chā手的话，相当困难。”chūn日还没有看完这些文字，楚轩又补充了一句。

chūn日沉默了许久。

她的眼前闪过刚才衣裙湿透的吕霸娘，浑身滴着水披头散发的样子；中午衣裙上有一大块油渍的吕霸娘，踩在饭菜上低头哭泣的样子；早上衣裙皱皱巴巴的吕霸娘，坐在地上抱着皮卡丘低着头默默忍受着不良少年的嘲笑的样子。

最后闪现出来的，是吕霸娘每天早上叉着腰站在大门中间，tǐng着洗衣板的xiōng部，活力十足的风纪委员的样子。

chūn日回想起了自己和同需要为日本老幼在异国的生活费用，为日本的尽快复兴重建尽力赚钱，而被统一分配到日本的海外公司中拼命工作的父母告别后，刚离开日本，被分配到北高时的情景。

虽然只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冷遇，虽然只是一些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平凡甚至平庸的人们的逐渐疏远，虽然只是在七夕之前，自己一个人行动的情景。

这些都没关系，冒险什么的，一个人就足够了。

不，或者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最好的。既不会拖累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所拖累。

但是——

“呯！”chūn日忽然拍案而起，抓着楚轩的后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望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楚轩的眼镜发出了亮光，令chūn日没能看清他的眼神。楚轩站直了身子，转头四处看了一圈，“了解了，不过现在还在上课中。”

在同学们惊讶的眼神中，在讲台上的老师努力装作“其实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表情中，楚轩和chūn日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