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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可能这也是莫拉特最疼爱诺兰的一个原因吧，而且“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样的情结，也一样作用于人马一族的啊！
只可惜不但是物种的原因，就算是年龄上，诺兰也很难接受一个身体年龄只比自己大十一岁，灵魂年龄比自己小得多的男性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在诺兰心里，大家都是她最亲密的亲人，但并不能占据她内心深处父亲以及母亲的这两个位置。

纠结而较真，可能就是诺兰的一个性质，要不然当年她也不会执着地去揭发某人是个人妖了，进而导致自己“被害”了。

整整一夜未眠，第二天却也没有多难受——人马一族的身体，的确比人类要强上许多，一两晚不睡，跟玩儿似的，而且现在也还年轻嘛，根本没到需要注重保养的年纪，熬夜什么的，对于诺兰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诺兰对于自己的身体控制，很顺理成章地就自如了，仿佛她从来没有用两只脚走过路，之后偷偷地用父亲的弓，再到用一些边角料自己做弓，制箭，最后练习箭术，一切都很顺利。

精灵一族都是箭术天才，人马一族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就实力的分阶上来说，人马一族大概相当于二到三阶的生物，偶尔有天赋异禀的人能突破到四阶——像莫拉特那样的，算是三阶中的巅峰水准了，但还没有能到四阶。据说一旦突破到四阶，会连寿命都增长不少。

人马族的精英们，也就是白色的那些（在诺兰的心里，认为他们是白种人，自己是黄种人），他们的实力都是三阶的，换句话说，莫拉特的实力若是放到白色人马族里去，也就是中等偏上，再说得明白点，他也不过是个比较实用的炮灰，这一次的开荒，不同于探索，是要扎根的，不但开荒的人会死伤很多，而且以后搬迁过去后，生活也会更有压力。

与其这样的生活，诺兰不如自己冒险了——或者说，诺兰自始至终，也没把自己融入整个人马族的集体。

虽然没有不自由毋宁死觉悟，但是诺兰觉得不搏一下，自己一定会后悔终生——在悔恨中生活，又有什么劲呢？

第二天，半人马的战士们都聚集了起来，约有近五百人——当然，这不包括在巡逻的一百多人——在村落里最空旷的地方列成方阵，族长马多玛带着几个人在村口迎接人马族的精英们。

人马和半人马，当然是不住在一起的，而且据说今天来的，还有更高一级的精灵们。这可是大人物，马多玛带着包括莫拉特在内的几个最强的族中战士，以及自己的儿子女儿一起在村口等待着。

马多玛今年整整五十岁，是个风度绰约的半人马女性，不过据说她的战斗能力也不弱，只是因身处族长之职，所以才没什么出手的机会，不能让年轻一辈的人目睹她的战斗风采。但据说这次的开荒行动，马多玛也会亲自伴随出阵——毕竟人马族内再分为半人马和人马两个族群，并没有得到过精灵王国的认可，马多玛的族长地位也不会受到什么特别对待，当然也要一起上战场了。

当然了，这种花招在生性朴质没什么花花肠子的半人马族群里耍耍是没问题的，但是在群串子诺兰的眼中，这就是分裂和制衡的一个小花招罢了——就算是精灵的实力远超人马族，但是一个团结的人马族和一个埋藏着分裂因素的人马族，精灵王国明显是喜欢后者。

半人马和人马分开已经有二百年多了，再来个百余年，可能两族就真的分开了，要说精灵王国完全不知道这事，反正诺兰是不信。

——马多玛如果死了，这族长会是谁呢？

回头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母亲，诺兰忍不住想——如果莫拉特能活下来，而马多玛不幸死了，可能伊莎贝会有可能当上族长吧。不过一个底层的小族，又是没什么侵略性的族群，族长又能有多少利益呢？

看看这次的开荒，马多玛就也要亲自上阵，就知道这个族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正的白色人马的族长，可是不会来参战的。

从太阳升起，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一队约有二百人的白色人马战士，列着队过来了——领头的是一个披盔顶甲的人马战士，但是明显后面跟着的有十几个精灵。

诺兰的家并不靠近村口，但是村里也没什么遮挡视线的高大建筑，以人马族卓越的视力，看清几百米外的东西，并不稀奇。

射术高深的种族，视力自然不会差。

诺兰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出了这几个精灵，都是以往没见过的，不是之前固定前来挑人一起去探索的那几个——果然，这次派出了比较强的人吗！

诺兰要练箭，当然也要磨练视力——这是一个魔法的异世界，不像是地球上，想要好视力，只能动手术或保养。但是在这个异世界，却是什么都有可能啊，再加上诺兰不是人类，锻炼一下视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据说在这世上，有一种叫作“鹰眼术”的东西，可以让人看得更远更。不过人马一族并不擅长魔法，所以也没有鹰眼术之类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天生的视力已经足够了。诺兰也没有对鹰眼术什么的过于纠结，不过还是有对自己的视力有所锻炼。

锻炼的方式，就是《列子汤问》里记载的飞卫与纪昌的故事一样——纪昌盯着妻子织布机的梭子看，一直盯到眼睛无论如何也不会眨动，而诺兰至少可以做到，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坚持一两个小时不眨眼。

诺兰盯着看的是蜜蜂——就在村外，就有不少的蜂窝——连一阶都不到的小魔力蜂，飞的速度极快，数量也不少，诺兰却可以把它们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有上百只，她也能同时把每一只蜜蜂的飞行轨迹看在眼里。

这种动态视力可能是天生的，但和诺兰后天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她不但锻炼的眼睛，也锻炼了身体，甚至能初步地调动自己身体里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力量。

人马族不是魔兽，也不是精灵，但也不是人类——人马族的体内也是有魔力的，只是这种魔力比较弱就是了。

诺兰现在能够初步地调动一些风之力——诺兰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是属于哪一类的，但至少诺兰自己可以调动自己身遭的一些风中之力，这就可以保证她射出的箭在风力的保护下能飞得更远，还能射得更准。

当然了，诺兰也不能像《列子》里说的那样，能把一个蚤子看得和车轮一样大，只是能看得更准更清晰罢了，至于双手的臂力和体力，是不是能平稳地把弓搭箭，也都是自己苦练的。

不过诺兰眼力再好，她能看出这次来的人与以往不同，却是看不出对方的实力的——诺兰的眼力好，但不代表能看穿一切。

这次来的十几个精灵里，有四个人是女性，其中有两个明显是在队伍在中间被当作是核心保护起来的——果然和昨晚父亲所说的一样，两位公主都会到这边来吗！

人马族的战士们都去杀敌，而剩下了老弱妇孺，但是这些老弱妇孺也是要当作后勤部队的——人马族的人，在精灵们使用的时候，那就是当马来驮辎重用的。

精灵族可不会用那些长相丑陋的魔兽，而数量有限的魔泉飞马，也都是被当作培养飞马战士给半精灵们骑坐的坐骑，绝不会用来当运输工具的。

而据说这次会到这里来的两位精灵公主，就是来统率这支后勤队伍的。至于为什么要派公主亲自来做这种事，半人马族的人们当然不会多想，但在前世看过了太多狗血剧情的诺兰看来，也无非就是捞点功勋，然后在王国里提高一点地位的无聊举措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精灵公主们在的地方，或许也会没有什么危险吧？还是说，一旦有危险，大家都会成炮灰？

不管怎么说，不被当作人看，却被当作拉货的马看待的待遇，

这种待遇，对于没有人权概念，或者说天生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的人马一族来说是应该的，但是对于有着人权观念，并且对人马一族的族群身份不认可的诺兰来说，那就是痛苦了！

——我可不是驮东西拉货的马啊！

但是这个时候，想跑也没办法，诺兰根本毫无反抗这个命运的能力。

眼睁睁地看着几百人的精英人马靠近了——那白色的皮肤，在他们看来是身份的象征，是美的代表，但是在诺兰的眼里，那就是白垩般的色泽，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真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