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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觉。”花小西苍白的唇畔绽开一抹笑。
“那以后就听我的。”沈济帆抚摸她光洁的额:“我是医生。”
“谢谢!”她笑着点头,皱了皱眉,苦着脸说:“胃好难受!”
沈济帆给她倒了杯温水,“你的胃被彻底清洗过,暂时不能进食,回去后想吃什么我来做。”
“好。”她点头,笑容灿烂。
静默了一会儿沈济帆突然问:“很爱他?”清润的嗓音压抑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花小西一愣,眸光转向天花板,好半会儿才低沉地说:“我也不知道,许是爱的吧!”
她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肯定的说:“爱的!”这俩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力气般,脸色白的像田埂上被踏碎的打碗碗花。
之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沈济帆哑着声音问:“如果你们一直不见面能忘记吗?”
“能吧!”她语气里带着丝不确定。
他于她就像天生相吸的两块正负极磁铁,见着他就完全没有抵御能力,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如果一直不见面了,或许就不存在这种磁场,时间久了就消磁了吧!
沈济帆原本紧绷的面容因她的话而柔和了一些,茶色的眸子漾着温柔,还有隐隐的坚定。
当天傍晚就出院了,火红的霞光将整个城市都烧着,天际火一样绚烂。
晚餐吃的是中式养胃的药膳,清淡可口。
花小西睡觉之前,沈济帆用一只不知从哪里买来的木盆盛了大半盆热水到她房间,木盆中漂浮着一些散着浓郁药香的不知名植物,盆沿上打折一块纯棉的白色毛巾。
“睡觉之前泡脚有助于睡眠。”
花小西感动于他这么细心照顾她的同时,没什么异议的就将白嫩的脚丫子放进热水里,烫的她猛的一缩,还是缓缓的沉下去,双手紧紧抓着床沿。
沈济帆将白色毛巾展开平铺在木盆上,将木盆裹的严严实实,烫的花小西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又去泡了杯牛奶放在花小西床头的矮柜上,接着拿出一张唱片放出轻缓低柔的音乐,空气中也燃起薰衣草安神香。
大概是觉得花小西已经适应了木盆中的温度,他将牛奶递放在花小西手上,修长的手沉入木盆中寻着她细滑如丝缎的脚心轻轻按压。
花小西被这亲密的动作扰的赧然,微微瑟缩,脚却被那双有力的手牢牢扣住。
沈济帆抬头望向她,她一下子撞进那双仿佛盛满朝霞的眸子里,心脏猛地一跳,一时忘了挣扎。
沈济帆的手大却丝毫不觉粗糙,指腹和着适中的力道按压她足上的穴道,带来一串难耐的酥麻。
在冉冉的雾气和昏黄的灯光下,两人之间突然升起一丝灼热的暧昧,也不知怎么,花小西苍白的脸上居然浅浅升起一朵晕红。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端洗脚水,也是第一次,有人矮下身子给她洗脚,她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酸酸的,涩涩的。
泡完脚喝完牛奶花小西在音乐的低吟浅唱中合上眼睑,沈济帆并没有离去,而是轻柔的在她眼角、额、太阳穴等几个地方轻轻按压。
在连续失眠了几个月之后,花小西第一次没有任何压力的缓缓进入梦乡。
沈济帆静静的凝望着她的睡颜,指尖在她脸色反复流连,眸光温柔缱绻。
看她已经沉睡,时间也过了半夜,便收回手。
他才起身,花小西一震,睁开的眸子清亮水润。
沈济帆心脏倏然掠过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手覆上花小西,“安心睡,我不走。”
“嗯。”花小西闭上眼,过了很久她依然清醒,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可能是夜的缘故,他嗓音暗哑。
“我老是做噩梦。”她睁开眼看着沈济帆:“一直做噩梦,不停的做不停的做!”
“都做了什么?”
“我梦到我被一个很厉害的僵尸追赶,我吓的使劲跑,尽忘狗多的地方跑,我希望那些厉害的猛狗看到僵尸这样的秽物会去咬僵尸,可狗看到我不要命的跑,都来追我,咬着我的胳膊,我跑不动。”
“不会有僵尸。”
“可是梦里的我不知道。我跑到警察局,很多警察围着僵尸远远的给他注射血清,血清插到僵尸身上后他迅恢复成原型,你猜猜它是谁?”她没有等沈济帆回答便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
:“居然是杨玲。所有的警察都放松了戒心,可我却有种越来越危险的感觉,拔腿就跑。果然,那僵尸在恢复了一秒钟之后居然突然变异成更加强大的僵尸来追我。我跑不动了,心想,逃不了就不逃了吧,我抱着一种求死的心情去面对的时候反而清醒了,然后就醒了。”
沈济帆将花小西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手心温热。
“后来我又做噩梦,梦到他用直升机将不听话的阻挡他路的人都扔进太平洋,然后有个人也无意阻了他的路,我就跟那人说赶紧逃,不然要被杀死的,逃到山里去,直升机在山里无法降落。
那人逃的很快,我帮了那人心里害怕,心想,他这么爱我,应该不会杀我吧,可梦中的我一直很害怕,我以后那人能躲过那一劫,可直升机飞的太快了,转眼间就到了那人面前把他抓起来扔到太平洋去了,那太平洋不知怎么就在我家门前,所有经过我看的一清二楚。
我躲回家里,提心吊胆,可头顶上的房子不知怎么全都不见了,我整个人都暴露在天空下面,面前就是太平洋。”
花小西疑惑的说:“我现在说起来颠三倒四的,一点都不害怕,可不知为什么梦中那么害怕!”
她这样说着,神情却是极冷静的,嘴角还含着笑意。
沈济帆蒙上她的眼:“还早,再睡会儿吧,我陪你。”
“好。”她像个孩子似的,咧嘴一笑。
花小西清醒着闭着眼睛等到天亮,沈济帆同样如此。
清晨的第一枚曙光透过橘黄色的窗帘射入房间的时候,花小西被沈济帆托起床一起去跑步,说:“生命在于运动。”
花小西是不讨厌运动的,况且她也是极不想看到自己这样状态的,对于医生建议找个心理医生她也没有任何异议,对于沈济帆的安排都积极配合,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走出这段困境,而困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之后的每个早晨,一高一矮的两个淡色身影映着朝霞沿着塞纳河慢跑。
网球是法国国球,普遍的就像中国的乒乓,傍晚和休息日的时候沈济帆也会拿着网球拍带着花小西去校园里打网球,在淋漓的汗水中,花小西渐渐自内心的的热情起来,脱离了过去的阴霾。
中间有段花小西不知道的插曲,修养求学期间,沈济帆跟一个老中医学习按摩,之后的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给花小西按一按脚底心。
沈济帆在别的方面都由着花小西,唯有健康这一块儿异常严厉,铁面无私。
第一次给花小西足底按摩时穴道时在客厅的沙上,她被足底尖锐刺激的嗷嗷叫,直喊疼。
沈济帆虽心疼,面上仍十分严肃:“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不疼了。”
在沈济帆停了几秒钟的空当,花小西眼角凝着晶莹小心翼翼的问:“可不可以不要了?”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在花小西压抑的哀嚎声和哼哼唧唧声中,半个小时过去,足底按摩结束。
沈济帆帮她穿上袜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睡吧!”
花小西缩回脚:“穿着睡觉不舒服,我还是脱了吧!”
沈济帆声音暗哑:“随你!”
门外的顾远宸站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去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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