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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卷第十七章【联合作战】下
银雪接过信号箭跑下山坡，从丘陵背后绕向北方，很快消失掉。
图腾被冷语深深插在坡顶泥土当中，彩带随风飘摆，他看了一眼坡下的狼语族勇士。
猎人们的箭矢搭在弓上，正安静伏在草丛中等候攻击命令。
“看到我示意就擂起战鼓。”他摘下罩着驯鹿蒙皮的白杨木长弓侧头向鼓手说道，然后加入猎人阵列。
鼓手坚定的点了一下头，脱下上衣，**着上身紧紧握住鼓槌。
冷语将一支箭捻在手中，高高扬起手臂。
鼓声瞬间响起，紧跟着一阵整齐弓弦声动，数百只箭矢腾空而起，从山坡骤然飞向蛮族军队。
正当幻梦残为挽回局面感到乏力时，一阵紧密战鼓声从西侧山坡传来，他猛然间注意到，一根狼头图腾屹立在山坡顶部，鼓手在图腾下奋力击打着战鼓。
许许多多箭矢自山坡前飞起，射进蛮族军队侧翼。
他不明白狼语族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战斗声音还不至于传到狼语族营地。但他知道，那些曾经令他头疼的原始狩猎者是赶来帮助他的，威力强大的远程箭矢让胜利天平重新倾向了自己一方。
蛮族军侧翼突然遭到箭雨攻击，很多战士毫无征兆的中箭倒地。一些蛮族人反应过来左侧山坡有人在朝他们射箭时，从阵列分离出来，扑向弓箭手阵地。
一百多蛮族人奔向山坡，一部分人在奔跑过程中被箭矢射倒，到达山坡的不足七十人。一队狼语族人忽然放下弓箭，从阵地中奔出，手持钢叉和接近的蛮族人战在一起，保护起弓箭阵地不受侵扰，箭矢仍源源不断的从山坡射出。
霜风城人再一次掌握住战场主动权，蛮族人乱了阵脚，他们一分为二，幻梦残感觉到，敌人主攻方向正在改变，越来越多人扑向威胁更大的狼语族阵地。
霜风城战士开始靠拢，他们的压力冥冥中减小了。
“朝西侧移动，到狼语族人那儿去，快。”
幻梦残的命令可以被大部分听到，他深知如果蛮族人彻底压向山坡，猎人坚持不了多久。，保住那些猎人，自己的战斗力会成倍增长。那队骑兵已经令自己牺牲很多勇士，霜风城人没有资本再失去这些让胜利希望也成倍增长的弓箭手。
冷语率领狼语族战士抵挡着蛮族人的抵近攻击，猎人阵地仍然稳固，但他身边的战士却在不断减少。和野兽相比，蛮族人更为狡猾，他们了解如何正确击倒人类。
他用钢叉架住一柄战斧，抬脚踹在敌人腿上，在敌人失去平衡时冷语将钢叉刺入他的腹部，紧跟着钢叉抽出，带着敌人的鲜血，叉柄又结结实实扫上敌人头颅。那家伙侧飞了出去。利用这个战斗间歇，冷语观察了一下现在的形式，蛮族人正涌向自己，令他欣慰的是，幻梦残也带领霜风城人朝自己奔来，只要他们能赶来，猎人阵地前就会出现一道坚固防线，那么接下来的就要看到底是蛮族人多，还是自己手里的箭矢多。
霜风城战士因为眼前的敌军迅消除了对狼语族人的隔阂，他们跟随幻梦残拼命朝弓箭手阵地奔跑，完全不在乎追在身后的骑兵。
冷语命令右翼猎人改变攻击目标，将箭矢瞄准追在霜风城人身后的骑兵部队，为他们解除后顾之忧。
草原游侠很快被箭雨阻止，大量骑手中箭跌落战马，所剩无几的骑兵开始逃离战场。冷语眼睁睁看着骑兵逃出弓箭射程，逃向北方。他意识到霜风城北面的蛮族人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战况，他对此无能为力，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在敌方增援到达前快消灭面前这些敌人。
摆脱追击的霜风城部队快移动，他们从侧面撞上攻击狼语族阵地的蛮族人，蛮族军攻势立即被打乱。幻梦残一边战斗，一边率领部队朝冷语靠拢。
很多猎人开始起身平射，射击精度大幅增加，他们把箭矢精准的射向山坡下，蛮族人成片倒下。
联军很快消灭掉抵近山坡的蛮族人，在下一波敌人冲过来前组织起一道防线。幻梦残和冷语站在了一起。
两个领袖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契的向对方点头示意。
狼语族阵地前防卫力量得到增强，冷语带领战士们拿起弓箭，重新恢复射手角色。他们已经不需要为阵地安全担心，霜风城人绝不会放一个蛮族人过来。
（——）
几个逃离战场的骑兵很快迂回到第三梯队，向塔玛玛汇报了霜风城南苦战的消息。塔玛玛甚至没有给这些落魄骑兵一个正眼。
“游侠，去支援他们。”他心不在焉的朝莫子诺说道，眼睛一直注视着东面一片低矮小树林。
莫子诺迟疑的抖动了一下马缰。
塔玛玛忽然缓慢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莫子诺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游侠，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后果将被加诸在你的领袖身上，在你搞清楚这一点之后，去做你该做的事。”
听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莫子诺心头浮现出一些凌乱景象。
游侠领袖高不离，曾经亲自把莫子诺扶上战马，那时她还是个孩子，他让她体验到在大草原上自由驰骋的感觉，那种感觉她至今不能忘怀。她不敢想象违抗命令的后果，不敢想象惩罚会施加在她长久以来最尊重的人身上。
也许她会被某些残酷场面惊呆，也许她会把马刀插进一个无辜人的躯体，那些原本不该喷溅的血液会染红她的衣襟。
丧失尊严的失落感与罪恶感交织在一起，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挡住她的心，让她看不到阳光。
或许，她还有另一个选择。
“是，指挥官阁下。我会按照您的命令做。”莫子诺将游侠战旗从背后取下，高高擎在手中。
“很好。”塔玛玛最后看了一眼莫子诺，然后把马头转向东面。
“我想，我有些私事要去解决，祝你好运游侠。”
看着扬尘而去的塔玛玛，莫子诺恢复了平静，她整理一下思绪，催动战马走到第三梯队中间位置。
第三梯队士兵，都和莫子诺一样战意低落，他们大多是来自公牛部族以外的小部落，他们并不向往着从战斗中得到什么。
“士兵们，我不想鼓励你们，有时候我们确实无权选择怎么做，但是，我们现在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结果。跟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