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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卷第九章【呆子式智慧】

当梦进入房子时，和预想中一样。
窗户四开，屋内的烟气还没完全散尽，阳光形成规则的一束倾斜着从东方照到地面。

呆子坐在很久以前就为他自己准备好的木板床上啃着一块鹿肉，烟熏与动物油脂让他那张舒展的脸又黑又亮。他曾经说过，有一天他可能会搬来和梦同住，房子建造之初，里面的床位就比常住者多一个。那时候梦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有在意。不过现在他也不在意。

“嘿，你去哪了朋友，怎么搞得跟忙了一夜的农夫一样。”呆子一边撕咬鹿肉，一边含混不清的问道。

梦现自己停止剧烈运动后疲劳飞侵蚀了他的身体，汗水不知不觉间在脸颊安静的流淌，呼吸也越粗重。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挂满了风尘。

“你仔细听着呆子，听完你可能会吃不下饭，千万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去了草原深处。”

“等等。”呆子打断了梦，猛咬了一大块鹿肉，费力吞咽下去以后，把肉放在一边。

“好了，你继续。”

他意识到梦不会开玩笑，也意识到梦说出的话可能真的会让自己吃不下饭，与其这样，不如先吃完再听，梦应该不会用什么恶心事让自己把鹿肉再吐出来，能引起呆子恶心的事情也不多。

梦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诉了呆子，他安静的期待着，期待这个本地朋友能为他提供一些建议。

呆子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笑，只不过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这个笑容很僵硬，僵硬的某些部位都开始抽搐，如油腻腻的嘴角。

为了缓解气氛他让自己那张脸皮开始怪异的运动，也许这种鬼脸似的表情只是为了让呆子思考重归活跃。

霜风城每到这个季节，城里人就会比以前多出一大半，那些在寒冷季节离开的人总会在这个时候归来，参与到短暂的农忙中。他们从外面回来后，很难结束那种值得炫耀的兴奋，经常性在呆子家门口大声聊外面的事，而丝毫不理会呆子是否乐意听到。

他无法忍受，又不屑于和这些归乡者起矛盾，所以他在凌晨跑出霜风城，远离喧闹。他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温暖带来的改变，冷却一下会好的。新鲜空气让他重新笑了起来，先见之明带来的满足感也抵消了与邻居间的不愉快。

踏着轻松步伐呆子来到梦家，希望在这里聊一些谁也不会在意的事。只不过他进入木屋时，现这里空无一人，冷锅冷灶似乎前一天就没人在这吃过晚饭。于是他像在自己家一样做起了早餐，并坚持等了一会，看看是不是梦会和晨曦一起到来。直到自己坚持不住，先吃了不少。

梦的话在他心里捋不出头绪，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能为这个地方做出什么成功的事，他一向如此，以至于他倒希望战争早点到来，把他拖出这种劳心伤神。

“你有什么想法？”梦已经等不及这个朋友若有若无的思考，时间仍旧压迫在梦心中、

“不，我没有，我想听听你要怎么做，你知道，我不太喜欢思考，可能你的想法会引起一些我的想法，说吧朋友。”

呆子认为自己是个不具智慧的人，他唯一比梦强的地方就是自己更了解这片土地这群人，或许他可以从梦的计划里听出点儿不合规矩的事。

“好吧。”梦理了理头绪：“银雪应该回到狼语族那里，狼语族不会对这些一无所知。我想去通知霜风城，让他们做好联合准备，敌人就要来了。”

“这不好，非常不好，让他们联合除非敌人真的出现，那些人连做梦都会对骂。”呆子终于认真思考了一个问题。

“也许，这需要一点小小善意欺骗。”

“什么意思？”梦急于知道呆子到底在想什么。

“在我看来，霜风城和狼语族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只不过他们??????嗯，不像我一样，他们都很在意自己的脸皮，你这样去告诉他们的话很难实现联合，如果有一方肯低头，没人会在大敌当前时有台阶不下。”

“说下去。”

梦现呆子聪明之处在于自己无法在他的话语中进行联想，更多时候这很可能被认为是呆，但现在也许会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在期待的眼神中，呆子找到了自信感，他挺了挺胸膛继续说道：“我可以伪装成霜风城的特使，我不在意到冷语面前赔笑央求。”

“你？特使？”梦在呆子身上找不到任何特使的味道，哪怕一点。

“怎么了？我不像么？狼语族的人未必不信，除了银雪，大部分狼语族人都以为我是个很有身份的人，因为他们和霜风城人对骂时我总是站在最明显的后方一言不，我的微笑绝对像个指挥官，只有有身份的人才会驱使别人干那种事，他们肯定这么看我。”

“你的脸??????”梦仍旧持有些许怀疑。

“别在意我的脸，这样才有战争气氛。一个指挥官把脸涂成这样一定能说明事情紧急。我应该让它再花一点。”呆子说完，真的从角落拿起一根漆黑木炭，往脸上划了几条明显痕迹。

“好吧。”梦不得不承认，在自己无法决断时，这不失是一个希望很大的办法。“那霜风城那边怎么办？”

“你去。”呆子轻松说出这两个字，自顾自对着水盆涂抹着木炭痕迹，让它看起来更加威武。

“我去？我只是个陌生人，他们会相信我么？”

“不会，肯定不会。”呆子终于完成自己脸上的杰作，会心的笑了笑。“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知道的，信不信无所谓，只要我成功，你就成功了。一旦霜风城看到狼语族行动起来，他们的台阶就有了，他们会下的。”

“这很冒险。”梦沉吟着，呆子那张脸让他看起来确实非常接近一名武士，只是表情无论如何也让人找不到严肃感。

“你还有其它方案么？”

“没有。”

“那么我来告诉你该去哪。”呆子似乎在找一个真正指挥官的感觉，消失的笑容打消了梦的疑虑，这家伙也许可以做到。

“我去霜风城。”

“不，不对，现在霜风城几乎是座空城，只有采摘水果的妇女还呆在家中，最多可能还会有几十个武装民兵，你去那里等于白去。”

这种装腔作势的声音让梦忽然觉得好笑，可惜他无法从狼语族人的角度判断这个人的真伪，因为他和呆子是朋友，他了解他，而狼语族人未必了解他。

“你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梦问道，他觉得这可能是呆子在找感觉时随意说出来的。

“当然是真的，差不多所有青壮年现在都出到霜风城南面2o里的地方，那里有条河，他们要到有水的地方开垦土地，霜风城的领和士兵也都会参与其中，开垦土地的时间每年都被限制在很短，因为蔬菜生长期是固定的，如果开垦时间过长，播种就会滞后，我们会因此吃不到成熟蔬菜。所以，能够形成抵抗的力量基本都集中在那里。”

“我应该找谁？”梦被呆子完全合理的解释所鼓舞。

“霜风城主，叫??????，我想不起来了，你找最大的头儿就好了，你知道，我从不关心那座霜风城谁做主。”

梦无语了，这句话也完全合理，呆子就是呆子。

再进行对话除了浪费本就不充裕的时间，已经没有其它意义。梦反身走出门口。

“祝你成功朋友，你会成为英雄的。

呆子没有回答他的话，看到梦飞快消失后，他摇了摇脑袋，就算这件事能够成功，他也不会成为真的英雄，他太了解这片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