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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节 破碎的面具

看着镜中几乎完美的自己。洛乔十分甜mi地笑了笑。今天她可是凌晨就爬起来化妆的，从琳姨那里学来的化妆本事全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今天是就是洛乔期盼了很久的情人节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地点了下头，而后拿起了那印着方向头像的手机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其实距离和方向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之所以这么早出来，她主要是想去同方看看蓓安，很久没有去看她了，心里很是放心不下，顺便还可以炫耀一下昨天那场大获全胜的比赛。

这一段路程并不是很远，所以洛乔并没有让南风开车相送，而是把豆豆扔给了他，让他好好照顾着。毕竟现在豆豆已经有了人类的智慧，所以像今天这种情况是万不可带着它一起去的，那感觉就好像是随身带了一只高功率的电灯泡，哪个女孩子也不愿意在灯泡下约会吧……

洛乔边走边抬头看了看天，嗯，今天天气不错，风力刚刚好。温度不冷也不热，街两边的商店几乎全都换上了红色色调的装饰，各种大大小小的广告牌也更换成了情人节主题，路边时时可以看到卖气球、巧克力、小饰品之类的移动小店，还有路上手牵手相依偎的情侣，或者是互相挽着胳膊出来闲逛的夫妇，或者是相互搀扶着散步的古稀夫妻，这一切都让这个情人节变得温馨而美好，在洛乔的心里，一种微妙而甜mi的感觉也像涟漪般荡漾开来。

洛乔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高兴，甜mi，期待，兴奋，这一切美好的情感让她的心满满的，很充实，很满足。到现在为止，洛乔对方向的感情已经分不清是爱恋还是依赖，只有方向能让她的心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在洛乔眼里，方向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会尽他所能为洛乔排除一切烦恼，这种关心是无时无刻，体贴入微的。在旁人眼里，方向冷酷，甚至是无情，但对于洛乔来说，方向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能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之一。在遇到方向以前。洛乔有蓓安，有豆豆，有教授，有月，甚至有虚拟的暮然和幽兰，可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完全让洛乔从黑暗中走出来，只能说为洛乔阴暗的生活带来了些许阳光。只有方向，方向的告白来得那样突然，她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富家大少爷的一时玩笑话，可是渐渐地，她现方向对她的关心似乎并不只是玩弄，而是出自真心。他会为她伤心，会为她着急，会为她快乐，而最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愿意为了她舍弃生命。洛乔并不知道方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又是那样突然地让她爱上了他，她只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爱着。这样，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中，洛乔已经走到了同方门口，可不知为什么，洛乔忽然感觉到心口一痛，不过这小小的不适并没有引起洛乔的注意，或许只是最近太累了吧，洛乔这样想着，便微笑着走进了同方。

或许是因为太想念方向的原因，洛乔总感觉周围好像有方向的气息，这种现象洛乔在以前也遇到过，为这事月还笑话她想方向想疯了，当时洛乔极力否认，不过现在，她确实是想方向想疯了。想到这里，洛乔也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按照惯例，在去看蓓安之前，要先去方淮那里象征性地通告一声的，而今天洛乔刚刚走到前台，就被方淮的秘书告知，方淮正在接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所以暂时不能见她。洛乔也没有多想，既然人家有客人，咱也就不要瞎掺和了。不过想来又觉得挺窝火的，这明明就是自己家的公司嘛，什么客人是她见不得的？不过由于洛乔今天心情好，就等他这一回吧。

可就在洛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准备等上一等的时候，她那灵敏的听觉却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洛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

她几乎麻木地站起身来，要往方淮的办公室走的时候。那位秘书却挡在了洛乔的身前，说着什么董事长现在不能见客之类的话，而洛乔根本不管那些，死死地盯着秘书的眼睛，而那秘书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样，瞳孔慢慢放大，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竟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洛乔越过那失了魂的秘书小姐，一步一步地kao近董事长办公室，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想要去证实什么，可是却又不想去面对，心里一遍一遍地否认自己的想法，可是那声音，那气息，却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最后的信心。明明只有不到五米的路程，可洛乔却感觉耗费了她一生的时间。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在洛乔的耳中，却变得无比飘渺而遥不可及，当她真的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今天你应该可以得手了吧？”

“嗯。”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把你送到国外，终于要看到回报了。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彻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承诺。”

“怎么会忘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

接下去的对话洛乔再也无力听下去了，她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着，她再一次成为了一块伤痕累累的镜子，哪怕是一阵轻风，也可以将她轻易地击碎，摧毁。

洛乔机械地拿起了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手机上仅有的一个号码，接着，便听到了门的那一边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喂。乔，我马上就过去了……乔？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声音越来越焦急，真得让洛乔几乎相信了。

洛乔安静地站在门外，挂掉了电话，却觉得心里异常地平静，早该想到的，真的……

洛乔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办公室内，方向看着挂断的电话，忽然心里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乱，真的很乱。方向甚至没有对方淮说句话，就想迅地去洛乔的身边，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像极了在梦里他失去洛乔时的那种感觉，痛得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可就在方向打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他僵在了原地，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定格，相对的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明明深深相爱，可在那一刻，却感觉隔了好远好远，远到似乎方向用尽一生，也无法到达。

洛乔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张深深印在心里的脸，那张充满了意外与绝望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变得陌生，最后竟活生生地长出了一张面具来。

面具后面的是谁？明明应该记得的，可却在那一瞬间，忘了。

方向在看到洛乔的那一刻，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陌生的时候，他真的有种心被千刀万剐的感觉，活生生的。流着鲜红的血。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尽管他从爱上她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却依旧无法承受这眼前的现实。他以为当洛乔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会打他，会骂他，会给他一巴掌，会恶狠狠地看着他，又或许会泪如雨下，一遍又一遍地责问他这是不是真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平静得让他觉得害怕。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洛乔正离他越来越远，他甚至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点恨意，而是彻彻底底的陌生！

当洛乔转身离去的时候，方向试图抓住她，可是却无力地现，自己没有这个勇气，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他，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洛乔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着，只留给了方向一个决绝的背影，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与留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路过那位秘书小姐的时候，洛乔轻轻打了下响指，那秘书便恢复了神智，而与此同时，那一声轻脆的响声，在这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而方淮整个人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方向呢，在这一声脆响之中，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尽管他的前面已经空无一人。

洛乔就这样一直走着，她所看到的所有人都戴上了同样的面具，虚伪而扭曲。

她一个人走到一条小巷当中，阴暗而潮湿，一年四季都处于阳光照不到的位置，她忽然感觉，这个地方似乎特别适合她。

一只脏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小妞，要找个人陪吗？”

洛乔淡然地回头看了看，说道：“为什么不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呢？”说罢，便去寻找另外一条干净而黑暗的小巷去了。

而那个男人，则停留在原地，目光呆滞，只是机械地用手不停地抓自己的脸，尽管已经血肉模糊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面具……面具……”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