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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人的决定

尧帝之宫。数日之后。
舜：“尧帝，我跟下面的众人已经商量好了，决定屈从神的淫威，现在只等你拿出主意。”

火正祝融：“尧帝，我同意舜的意见。”

水正共工：“尧帝，尽管我依然有疑虑，但我直觉舜是对的，我们不能感情用事。毕竟是鲧偷人家东西不对在先。所以我弃权。”

尧帝在宫殿里走了几个来回，似乎要下决心，又猛然打住。

继续走了十来个来回之后，尧帝终于停了下来。

“我的决定是，坚决不屈从天帝，从此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是人间的保护者，如果我们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天帝随意下个套我们就去钻，那我们不是很可笑么。”

战神刑天：“我同意尧帝的说法。这是一个极坏的先例。如果这次我们屈从天帝了，以后他就会变本加厉地让我们去做坏事。”

舜：“神是强大的，人是渺小的。无论怎样也好，我们必须承认这个事实。人类能够有今天的繁盛，非常来之不易。我不希望整个人类毁灭在洪水中。现在民间已经到处在愤怒地指责鲧，无数的人开始逃往高山之地。我一直很敬佩鲧，也一直很感激鲧，可是人类到了关键时刻，我必须再次恳求尧帝接受我的建议。”

尧依旧斩钉截铁：“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天帝越是想要杀死鲧，越说明鲧对我们的重要。我依旧坚持我的决定，绝不屈服。”

舜的脸上现出悲伤之色。

“既然如此，那只好，”舜高声道，“请众酋长。”

随着舜话音刚落，各部落的酋长一起进入了尧帝之宫。

尧感到很意外：“你们？！”

众酋长齐声道：“尧帝，我们请求你处理鲧。如果你不能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将重新选举舜作为大酋长，来执行天帝的旨意。”

而这时候，东夷族的族长鲧正淡淡地看着众人。他明白他今天凶多吉少。

尧感到事情已经变得严重。这时候他看到鲧，决定把事情问清楚。

“鲧，请问你为什么要惹恼天帝？”

鲧淡淡地道：“上天即将降下大洪水，天帝的息壤能够堵住洪水，就此而已。”

舜冷笑道：“的确是一个狡辩的理由。在此之前，我要感谢你的知遇之恩。但这跟现在的事情是两码事。为了苍生，我已经连续做了两次小人。第一次是背叛你，第二次是背叛尧帝。我相信后世的人会公正评价我的。现在让我来揭穿你的谎言。你明知天帝在震怒之中将要降下洪水，目的是惩罚你对他的冒犯，你却说你冒犯他的目的是为了洪水。换了我是尧帝，也不好做决定。但我只相信一点，上天不可欺，做人需低头。谁做得过分，做到人神共怒，谁就需要做一个交代。”

完这些话，舜的神情虽然坚定，却已经黯然。

鲧依旧是淡淡的表情：“这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但我必须告诉你，即将降下大洪水的不是天帝，而是耶和华。而且杀不杀鲧，洪水都会来。现在正是耶和华考验你们的时候，杀了我就没有人可以使用息壤，不杀我大家就能真正避免洪水。”

舜大笑：“哈哈哈哈，大家知道耶和华是谁么？”

尧帝很困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火正祝融和水正共工战神刑天都摇头。众酋长也摇头。

舜继续冷笑道：“鲧，今天的你跟往日的你实在大有不同。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今天的形势，你这个玩笑的确开得太大了。我不认识耶和华，所以我要杀你。无论尧帝是否同意，我们都要杀你。现在唯一的区别，就是尧帝如果下令，他就还是尧帝，以后还是我们的大酋长。如果他不下令，下令的人将是舜帝。”

鲧没有改变他那淡淡的表情：“到了此刻，我更加欣赏你了。虽然你跟我的立场有所不同，但在关键时刻，你能做出跟我同样的事情，我对此很欣慰。尧帝，你下令吧。”

尧帝摇了摇头：“我的立场不会改变。即使不做大酋长，我也要保持人界的尊严。既然大家如此坚持，就让舜来做大酋长吧。”

舜的神色又黯然：“尧帝，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为什么要这么早让我来承担天下的责任。我跟妻儿相处的时间还少，娥皇女英对我们两人的感情，一向是对你崇拜，对我恩爱。现在，你将让她们离开对我的恩爱了。你还是改变决定吧。”

尧帝坚决地摇摇头：“不，我的主意不会更改。”

舜叹息道：“好吧。众酋长，你们愿意接受尧帝退位并由我接受吗？”

众酋长齐声道：“非常时刻，还请舜帝下顺民意，不要推脱，来挽救世间的危局。”

舜忽然威严地道：“你们真的心甘情愿？”

众酋长道：“我们都心甘情愿。”

舜大声道：“好。从今天开始，尧帝正式退位，由我来接任大酋长。目前我宣布我成为大酋长之后的第一个决定，杀死鲧，交还息壤，以谢天帝。”

舜炯炯的目光望着鲧。鲧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请求，在天下百姓躲避的羽山杀死我。因为我要告诉他们，无论杀不杀我，大洪水都要来的，希望他们不要离开羽山重新回到山下。同时我也希望舜帝在我死后，下令所有人都到羽山躲避，躲过洪水。”鲧微笑着道。

尧帝的脸上露着苍茫的表情。从这天开始，他开始相信耶和华，因为他看出鲧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痛心。

祝融共工刑天等人，更是以沉痛的心情看着这个老朋友。刑天的脸上，那种悲伤更是深切。

众酋长的心中开始动摇。他们试图去相信那个从未见过的耶和华。可是理智告诉他们，这个名字实在太陌生了。而天帝的名字却如雷贯耳。

舜这时也失去了他的威严，他疲惫地看着鲧道：“我答应你。杀死你的地方将是羽山。无论你死后洪水是否会爆发，我都会让百姓到羽山躲避。我将派伯益从今天开始去组织百姓到羽山。你就安心地去吧。时间流逝之后，人们将证明我们到底谁对谁错。而我宁愿做一件大的错事，也不愿因为害怕做这件错事而做下另外一件更为严重的错事。虽然看起来，这两件事的严重性其实差不多。”

鲧再次露出了微笑。这次，所有人彻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