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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自甘堕落

离开了“坏猴子酒吧“之后，我又追到了叶榆路，可这里的小巷子特别多，一旦杨思思和那个小青年钻进了某条小巷子里，我是绝对没有可能找到的，而且就这么一条不算长的路上，聚集了几百家客栈，我更不可能挨个的去问一遍。
我在一家已经关了门的店铺门口坐了下来，然后再次拨打了杨思思的电话，她却已经将电话关机，这让我觉得自己对事态的判断更准确了一分。

说实话，她这个样子，确实让我产生了一阵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去太多的干涉她的私生活，我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因为她做的这一切，看上去都是自愿的，而我却师出无名。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上面还有一条戴强发过来的未读信息，他异常兴奋，因为他已经从叶芷那里得知，自己被酒店录取了，而且和他事先预估的一样，酒店给他安排了住宿的地方，虽然不是单人单间，但也是在上海很繁华的地段，这是很多刚到上海打拼的人，根本不会享受到的待遇。

我不太能分享他的喜悦，因为我知道他的未来会面临什么，等他有一天为了一套房子而感到烦恼的时候，再回头看今天的喜悦，会发现很幼稚、很可笑……而上海对于我们这些外乡人来说，也从来不是一座简单的城市，这里没有绝对的喜悦，却有足够的迷茫和悲伤。

我只能鼓励他，加油、加油、再加油！

……

一支烟吸了一半的时候，路对面的街头歌手终于唱完了那首在大理很火的《去大理》，他拿出一只已经很旧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翻了翻歌词本，熟悉的旋律便从他的琴弦间传了出来。

没错，是那首《再见二十世纪》……

这是一首很冷门的歌，所以也是我第一次在大理这个地方听人唱起。

我入神的听着，然后想起了一些当天的心情，我的烟已经烫了手，却没有觉得有多痛，在听到那句“还有一点点时间用来回忆，还有一点点时间用来哭泣”时，我的情绪有点失控，这样的触景生情，让我的眼泪偷偷摸摸的掉了下来。

虽然我已经不会很频繁的想起汪蕾，但只要想起一次，都是痛彻心扉的。此刻，我特别想抓紧她的手，可能看见的却只有她在我脑海里浮现出的笑容……她是一个没有家的女人，可是她希望自己会成为某个男人的妻子，并为那个人生孩子，这样她就又有家了。

我已经记不得原话，但意思就是这样……

……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时，我的后背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抬起头，杨思思手捧一杯会冒烟的饮料，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赶忙擦掉了眼泪，心里想着，这杯饮料的烟冒的那么大，她应该没看到在我脸上发生的一切。在我心中，这些事，这些心情是不应该被杨思思所察觉到的，她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会理解另一个世界的苦痛。

“哟、哟、哟……你这是在哭吗？“

“你眼瞎。”

“干嘛这么大火气啊？……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一天得哭好几回呢！”

“我没哭……这儿风大。”

杨思思似乎对这事儿特别有兴趣，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在我脸上一阵指指点点，说道：“哭这个事情我最有经验了，你这样子绝对不是被风给吹来的。”

“我看见你，就想哭，行了吧？”

“我有这么让你心疼吗？”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不是和一小帅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干什么也没有看你哭有意思……”稍稍停了停，她用手推了推我的肩膀，又问道：“喂，你为什么要哭啊？”

“去找你的小帅哥吧。”

杨思思根本不理会，她又似笑非笑的说道：“……要不，你再哭个两块钱的呗，我还没看够呢！“

“你别过分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我趁她不注意，对着她手上的饮料来了一下，顿时饮料撒了一地，这还不够，我又龇牙咧嘴的看着她，企图让她看到我很兽性的一面。

杨思思说哭就哭，就在我以为她会报复我的时候，她却拽着我的衣服说道：“你把我弄哭了，就是为了有个人陪你一起哭吧？……你成功了，来，一起哭吧。”

“你别闹了……先说说你的事儿，你刚刚跟那小青年到底干嘛去了？”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是在担心你……那些没事儿就往酒吧里钻的小青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就是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

“女孩子要自爱。”

“我就是喜欢自暴自弃。”

我看着她，她也针锋相对的与我对视着，我终于摇了摇头回道：“希望你以后别后悔现在和我说的这些话……是，我到古城来，就是为了找你，因为担心你会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但如果你自己都很无所谓，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谁会有你不三不四！”

我起身，在临走之前，又对她说道：“不管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我都给你把门留着，如果心里还想回去的话，就早点回去。”

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杨思思并没有跟上来，而我也没有再回头，因为我觉得堕落这事儿和寻死差不多，如果真心求死，是没有人能看住的，我可以做的，只能是将利弊和自己的关心转告给她，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分辨好坏，那我就实在是没辙了！

……

回到客栈，一天没在的马指导也回来了，他正坐在酒吧里吃着煮过的方便面，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向他问道：“白露呢？”

“她回下关了。”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会儿之后，又以闲聊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和白露的事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马指导看了我一眼，然后装着傻回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我能有什么想法。”

“难道和陈年旧事沾上边的，就不能提了？”

“不是不能提，是提了也没什么意义，那干嘛还浪费时间，说一些废话。”

“人白露可是在等着你呢……说真的，你这糊涂装的是真没什么水准！”

“我不用她等……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能过得好吗？”

“我也不是她的救世主。”

“咱是兄弟，你有什么顾虑，可以和我说。”

“我们的事儿别人管不了……你就别问了。”

马指导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和他聊这个话题，所以他的面只吃了一半便离开了酒吧，大概是回了我们住的那个农家小院。我也挺累的，但是却回不去，因为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既然向杨思思承诺过，会给她留着门儿，那就一定会在这儿等到她回来。

其实，我骨子里还是愿意相信杨思思是个正经的姑娘，因为她对生活的要求就很阳光，所以她应该不会把自己放在生活的阴暗面，然后去作践自己和自己的名声。

……

躺在酒吧的沙发上，我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早上，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到了杨思思，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回来，我感觉她没有回来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她回来了，她不可能不叫醒我。

可如果她没有回来，那她又是怎么过夜的？

我被她弄得很矛盾，一方面，我相信她对自己是有严格要求的；另一方面，又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普遍不靠谱，他们很容易被激情支配着，去做一些不对的事情，而她的夜不归宿已经是一种不太好的预兆。

手机一阵震动，我拿起看了看，却是叶芷发来的信息，她说：“米高，我们在龙龛的项目已经通过了全部的审查，近期就会启动，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另外，要和你说一声抱歉，我的内心并不想侵犯你们的利益，但我必须要这么做……望理解。”

我心情复杂到不想说话……

片刻之后，客栈的门终于被推开，杨思思真的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