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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红尘劫

明明周围危机四伏，且方激战犹在继续，可我竟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记起了那个悲凉的故事。一个不留神之际，但见寒冰洞之内的魔物再次卷土重来，将这里忽然变得雪落纷纷，冰冻三尺。
只见那黑魔气忽然暴虐，并同时飞入了银发女子的身体，银发女子忽然怒瞪双目，张牙舞爪而来，发出的却是一男子声音，狂怒道：“画中仙，此时本座就不信你这一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仙人能够狠得下心来对她下得了手，她虽然不是你喜欢的的玉书仙人，可毕竟也是人间一人。”

但见上仙的攻击忽然减弱了，蓝色的灵光渐淡，只是无论这魔爪如何从四面八方扑过来，他总能以扇子的平面将其轻盈挡开，上仙并没有发怒，而是声音十分温和，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他对魔物挥扇回防之后轻盈侧开利爪，道：“执迷不悟，冥顽不灵，如此，那你待会便怨不得本座了。”

魔物并没有惧怕，只是一直在威胁逼迫上仙，上仙方才虽然那样表现的若无其事，可是我发现他真的是无法下得了狠手，而且此时已经是出于下风。在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他会给这魔物所伤，看着这伏羲琴如此深奥，看着上仙千钧一发之际，我心道：“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轻轻随意的拉动一根琴弦，却发现琴弦处发出万丈红光，随着一个曼妙的仙乐荡漾向那魔物，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砍向魔物，魔物两眼发亮纵身跳跃开来。我更是得意了，当即又乱拨动了几根琴弦，令我奇怪的是，我明明乱拨的，可这声音却连成了一段曼妙的和弦，好不让人神往。声音的尽头成七八把锋利的刺刀斩向魔物。

也许是因为这伏羲琴支配万物心灵的作用吧，但见那魔物忽然头痛欲裂，有些挣扎，时不时变成楚楚可怜的紫荆衣，时不时变成面目狰狞的魔物。我以为只要我继续拨动琴弦便能够将魔物震出紫荆衣体内，是故又双手不停地拨动的厉害，瞬间在冰宫之内响起了延绵不绝的旋律。那些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着。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送入上仙的耳朵。上仙从与魔物激战处飞向了我旁边，同时夸耀道：“玉儿，你的声音还是那么美妙好听，未成曲调先有情，若是日后有闲暇，可不知我的玉儿还愿是否愿意为我笙箫？”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明明曲子断断续续的并不太连贯，他这不是在讽刺我吗，于是我不免责备道。

那魔物挣扎的厉害，冰窟之内黑魔气弥漫着，只见无数的魂魄从它体内飞了出来，在这里飘来飘去的，好不恐怖，上仙轻抬白色袖子将它们尽数收于袖口中。同时喝道：“这摄魂术着实害人不浅，今日本座只是将你吞了的魂魄全数吐出来，已经是对你仁义，再不回头？”

可我也同时发现紫荆衣的脸上好像越来越痛苦，上仙也发现了。可那又如何，若是牺牲一人便可挽救万人，那紫荆衣牺牲了又如何？

于是我便顾不得那么多，只想连同紫荆衣和那魔物一起消灭。可上仙似乎并不太乐意我的想法和行为，终于上仙在我最后想要拨动琴弦的时候按住了我的手，琴声便停止了，而也于这时候，魔物依旧以紫荆衣为宿体，趁着我不留神的时候飞走了。

我没有当即追上去，因为，这种感觉让我好生留恋不舍。上仙的手轻轻摸着我的玉手，我感觉这种温暖真的让我无法拒绝，尽管手心处已经被琴弦压得有些痛。而且这种感觉不知为何让我总是胡思乱想，脑海里好像想要想起什么，却怎么也记不得。

片刻逗留之后，上仙发现这冰洞之内隐秘处有无数的骷髅骨头，想来那些应该就是曾经失踪而被遭遇了魔物的毒手的无辜村民了。上仙抬手间，左手搭在右臂上，高举扇子，一身蓝光发出，直冲云霄，很快的，这座暮雪千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眨眼，我发现我此时脚下所踩竟然是一片溪水。

所幸溪水不深，才没过膝盖，这溪水真的有些清凉。而上仙则是轻轻踏在水面上的，足鞋不湿。秀发轻舞，好似翩跹。上仙忽然道：“既然你都已经湿身了，倒不如干脆找个偏僻的地方洗一洗这些天沾染的晦气，省得总是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若不是我方才及时阻止，只怕这会紫荆衣已经恐难活命。”

我也意识到了方才是自己太过于想要逞威风竟然险些伤及紫荆衣的性命。可是要我当着他的面在这鬼地方沐浴，那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再者说了，这里哪里有什么干的衣服可以换。

然而这上仙，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狡猾，竟然凭空一变给我变出了一套柳绿色的衣服。我知道他这是铁定了心了，于是便与他约法三章，一，不许偷看，而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三，我依旧只穿回我的男儿装扮。好在这家伙总算是老实，待在扇子里没有出来，否则我是真的要将它碎尸万段。

这沐浴也沐浴完了，他哪里还敢对我嫌三嫌四。为了路上有个伴，我便命令他出来。我们很快的回到了流云门，待我们走近厅堂，但见茯苓和离心人很是关心的全身打量，一片嘘寒问暖。

我不知为何总是容易觉得口渴，是故将整个茶壶抬起来咕噜噜的便一口气喝干了。这样粗鲁的吃喝相着实不似是一女子所该有。几双奇异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可我更是不以为意。况且我在想，也许看到我这般粗野，这上仙便应该不会再喜欢我了才是。

可是上仙更是显得极其淡然，完全无视我方才的举动。待我解渴之后，上仙便许我一起去找那些被无离魔尊噬魂的人。可这毕竟不止一户两户的人家遭受了那魔物的入侵，我们倒也需要费些时间和心思。

我和上仙将那些人的魂魄悉数解救回归他们身体之后，他们终于不再神志不清，也不再沉迷在昏睡之中。只是这流云门主他是自己将自己的魂魄给封锁长眠的，与他们则是不同。我们还需要费些时间与心思。

院子里，我怀揣紧张问道：“上仙，明天就是我答应姬瑶的期限了，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曲流风苏醒过来？”

上仙忽然感到有些为难，只道是：“办法并不是没有，只是这行不行得通就得看你和茯苓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你与茯苓在这里等我，我稍微组织一下语言再告诉你们。”

说着，上仙便将手臂搭在离心人的肩膀上背着我离开了，我只得去找茯苓姐。可我不会那么听他的话，便躲在他背后，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于是我便跟踪在他背后，但为了不让他察觉，却是不敢太靠近。

那一边，上仙忽然不知为何对羽族人很是恭敬，两个人各持一探醇香，谈的好不言欢。只听见离心人忽然破口大笑道：“原来上仙竟然还有这种红尘情缘？这着实是让人感到意外。”

上仙也俨然一笑，两个人对碰了酒坛之后，上仙开口道：“你不用以如此奇异目光看向我，你虽然一心不染红尘事，脚踏青云上九天，可你命中偏偏与我一样少不了红尘劫。”

离心人不太愿意相信，只是追问上仙，道：“哦？上仙为何这般说法？”

上仙说迟疑片刻，望着蓝天白云悠然，悠然道：“怎么，你不信？若是不信，你我便打个赌如何？”

离心人折了一片叶子轻轻吹动，音符好美，忽然冷静道：“好，你说赌什么？又是如何赌法？”

上仙坚定道：“赌你有一天必然会与茯苓产生一段不解之缘，赌你们两人注定这一生彼此相恋，只是这段红尘似乎有些......”

上仙没有继续说下去，离心人也是心高气傲，没有注意或者问下去，只是骄傲问道：“那赌注又为何？”

上仙不咸不淡道：“若我输了，我便永远藏于玉书扇中永不出现，且答应你竭尽全力改变羽族的厄运；若是你输了则便要放弃改变羽族的现状，帮助他们离开东灵仙岛到神州大陆做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你看如何？”

离心人倒也是爽快，一坛酒下肚便答应了。抬头仰望天空，有时侯像一块丝手帕，十分透明，蓝天上停留着细碎的云块，像是绣有纱巾上的白玉兰花。可这样的湛蓝天空转瞬却变得愁云惨淡起来，凉风拂过地面处，轻尘骤起。

上仙倒是和这个从东灵仙岛来的羽族人很是投缘，转瞬两人又继续谈论了起来。只是我还要去寻得茯苓姐过来先，于是便匆忙踏步离开这里。

所以我并没有来得及听他们最后提及的逆天改命是什么意思。